下棋。那日在茶楼输了几子是因心神不安,而今日即使竭尽全力却也输了一子。灵筠起身作揖:“我算是彻底服了素钗。”呵,不自称在下,也不叫素钗小姐,看来是亲近不少。素钗谦虚道:“平时在家里闷的慌,无事的时候也就只能下一下棋。”灵筠有些吃惊,她当是这千金小姐应整日吃喝玩乐,结伴游玩哪有闲的时候。素钗看出灵筠心思,笑道:“我天性不喜太过热闹,家教也是甚严。那几日出去与你同玩,比前十六载都要多。”灵筠感慨:“若是以后素钗还觉得孤单无聊,灵筠愿随时奉陪解闷。”素钗轻笑不答打开窗户,雨已停,云也渐渐散开,月亮露出面来,真可谓守得云开见月明。
“灵筠现在乏了么?”
“不,素钗可是累了?”
“不,若是你还有精神,我们两人再来一局如何?”
“乐意奉陪。”
说罢两人又摆开一局。“不知我的玉钗灵筠如何处置?莫不是已送印大哥了?”灵筠听素钗语,手一抖棋子掉落棋盘,将棋盘上子砸地挪了位,忙用手去纠正反倒搅的越乱。素钗拿开灵筠手,亲自摆弄笑道:“灵筠即使要是输了,也用不着搅局耍赖吧?”灵筠尴尬笑笑:“耍个赖总比丢面子好。玉钗……还在我这。”难道素钗要收回去?素钗淡道:“灵筠务必收好,就当我赠友之物,切勿再送与他人。”不能送别人也就说不能交给印平筠了,这不是明摆着拒婚了。灵筠暗叹一声,白费了我这些日子的力气。口却道:“素钗尽管放心,我一定小心保管着。”赠友之物,以后便是朋友了。
两人一局棋下完已是卯时三刻,僧人已起来准备晨课,厢院门也被打开。两人竟未再说一句话,作了揖算是告别。
灵筠暗思,这事就算完了?虽说是朋友,今后又如何再相对?
素钗心道,这事若不算完,又能奈她如何?方才走时也未说何时再见。
皆叹一声,命该如此。
本以为是相了个德才兼备风流郎做如意郎君,谁料到竟会出此荒唐之事。素钗心中是又苦又痛,即使是天不圆人意,却也别天意戏人。现如今有了这印灵筠做比较,见哪个都是凡夫俗子,更看不上眼,自圣朝寺回来愁眉就未曾展过。每日要么依窗望外出神,要么捧书闭目暗伤,精神一日比一日萎靡不振,苹儿看的心疼:“小姐,您这几日怎么不出门了?出门逛逛人也精神精神。”素钗懒得答她,这几日似乎都未曾开口说过话,除了母亲来了应付几句。这不,王母面带喜色匆匆赶来。刚踏入门槛喜呼:“钗儿,钗儿,方有人来提亲了。”“哦?”素钗从窗边移过身来,提亲的人几乎日日都有,母亲这次这般高兴。王母激动握住素钗手:“此次求亲之人与往日不同,这次是郡王府小世子。是个才貌绝佳的少年郎,定合你意。这郡王也不是一般富贵,那世子是今上的堂侄。你父亲现正陪着他,你若有意就去瞧瞧。”素钗依是低首不语,王母当是女儿害羞,继而道:“钗儿年龄也到了出阁,再晚也过不得今年。这世子是个好人,我瞧不错。何况依人家权势,你爹爹也难说不。”素钗有些不耐烦:“女儿知道了,母亲去陪客,女儿待会去看看。”王母欢天喜地去后,苹儿凑过身来:“小姐,那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方才我在堂后偷偷看了一眼,那世子就是寒食那日对小姐无礼之人。”素钗“哦”了一声并无多大反应,苹儿急了:“小姐,我还听人说那世子也是个眠花宿柳浪徒,整日不是赌场就是妓院,小姐怎能嫁给这样的人。”素钗仍是闭目不语没反应,苹儿更是急道:“小姐不是中意印公子么?为什么不和夫人说?印公子要比那些个登徒子不知道好多少倍。”素钗怒斥一声:“放肆,越来越没规矩,这样的话是你说的吗?”苹儿吓的忙跪地上,却还是不停道:“苹儿也是为小姐好,小姐若是遇人不淑可是会苦了小姐一辈子的。”素钗起身不语往里屋去,自己更清楚这其中利害,可又能有什么办法?
再过三天便是开科之日,两位主考官为避嫌都闭门谢客。让人意料之外的是,此次主考并不是提议开科的周丞相,而是吏部尚书濮敦昌,周相却只是个副主考。据说是周相自己向皇上请副主考之位,推选濮尚书为主考。“这是为何?”刚从乾政殿内出来,太子就不解追问周相,周相四下看看才道:“太子切忌,你虽贵为储君,却更应该谨慎,莫让人抓住了把柄。开此科朝中已颇有微言,说我们趁机培植门生,扩充党羽。皇上原本多疑,若是让禄王等人在皇上面前参我们一本,到时候祸事怕是都要牵扯到太子身上去了。我之所以请任副主考之职也是为求避嫌,而濮尚书为人刚正耿直,也是个识才的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太子恍然大悟,作揖领教。
三天后便到了这开科之时。士子个个摩拳擦掌像是准备一翻大作为,心里却都是紧张不已。而灵筠则是气定神闲乐悠悠,别人考科举是为功名利禄,几载苦读就为这一朝,她是为了试探文功,当然没什么可紧张的了。因住圣朝寺,一大早就紧赶慢赶的进城,还好赶到贡院时辰刚好。擦擦汗,喘口气,心里乐呵呵道是这夙愿终于可以一圆了。刚要迈步,一声招呼又叫住:“印公子。”这声音不紧不慢,却自带这一股清冷威严让人不敢抗拒,灵筠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见远处迎面步来一公子。走近一看,那公子容貌清新脱俗,气若冷霜让人不敢靠近,面带淡笑:“印公子果然来赶考。”灵筠想来想去好像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公子,疑道:“公子认识在下?”依是淡笑:“一面之缘。”依旧疑惑:“那为何知道在下名字?”答非所问:“我愿与印公子打个赌,此次状元头衔定时印公子的。”“过奖,灵筠何德何能。”其实自己也是信心满满,但也不能说出来,只好谦逊一下。“那印公子就是愿意打这个赌了?若果印公子得状元,就算我赢,到时候印公子可要答应我一件事。”“哎……这……”不等灵筠说完又道:“公子可别忘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罢转身远去,留灵筠独自发愣,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管他呢,反正我也不是大丈夫。
因笔墨纸由贡院发,查身并不是很严,只是上下搜搜就可。拜过圣人,抬下香案,正式开考。灵筠自小天资聪慧,也下了不少苦功。开蒙之时大哥便教她《四书》、《五经》、讲书,读文章。又教做“破题”、“破承”、“起讲”、“题比”、“中比”这些个八股成篇。灵筠虽爱读书,却不喜欢功名八股,更想不明白大哥教她读书是修身养性,为何要学这个些功名八股文?虽不爱却不怠慢,诸家文章,宗师呈墨都熟读精通。因而见了考题觉得甚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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