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在疑问,想来早就笃定我不会改变主意。他比很多人都要了解我,有些话,不用说,我们便心知肚明。
离开也好。他扯着枯萎树枝上的一片干叶,说道。江湖纷扰总要比这朝堂简单许多。你在这里,难免会受伤。小竹山清净,你也能养养身体。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不答话,只是笑着看着他。师兄对我总有一份愧疚之心。他总想着如果没有当年那一遭求才之旅,我恐怕还是小竹山上活力四射的少年郎。而不像现在这样,才不过及冠之年,便已周身伤痛死气沉沉。
可人总会成长,这是我的契机,也是我的命运。事到如今一切都是我的选择,又怎能怨的了别人。
我总想着你能和那人两情相悦双宿双飞,师兄轻声说,结果算了。你要走的时候,记得再去见他一面。总要告个别。
我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两天后,我站在御书房门口,肩上挂着一个小布包袱。我其实没什么行李,只不过是几件衣物,几张银票,再加上一点干粮和一张路引,还有一支作为武器的狼毫玉笔。
与我当初下山时无何两样。
曾经作为武器的□□长刀被我送给了相熟的战士,征战时穿的软甲早已破烂不堪没有用处,这几年写的策论则是交给了师兄,让他当做教导太子的教材,算是尽了我的一番心意。
我这样,也算走的洒脱吧。
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接过我的包袱,恭恭敬敬的将我引进殿内。难得我这是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琢磨着这些看人下菜的太监倒是比那些目高于顶的权贵来的得人心意。
方景桓穿着天子常服端坐于高位,玄色暗金纹的锦袍衬得他更为刚毅。见我来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挥退了身旁近侍。一时间,殿内只剩我们两人。
我抬手向他作揖,口中并不言语。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他的身份,我更倾向于他是那个会带我四处游历的王爷,而不是这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
不过是私心罢了。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他先受不了这种相顾无言的氛围,开了口。
已经好了大半。我答道。冬日伤口好养,没什么大碍。
为何不等伤好了再走?他不再端着皇帝架子,疲累的用手捏揉内心,语气也随意许多。我想着他恐是累了,或是实在厌烦与朝臣勾心斗角,这才在我面前这般放松。
原来我还有这般地位吗。我在心中暗自笑道。一个可以令他放松的友人,想来也是不错。
这点伤并不耽误什么事。我想在日归家,还能陪师傅过个年。山上清冷,家师独自一人总是孤寂。
这番推脱之词是我早先相好的。无论对方的挽留是真心还是假意,放在人伦面前,都是无力地。
果不其然,方景桓不再言语,只是倚在龙椅上,不停的叹气。
说起来,这人了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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