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凌飞越舍不得离开,或者说是放不下,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孝敬谁孝敬?
临近年底的时候,凌飞和周航吃了顿饭,席间聊着聊着就把这烦恼说了,周航颇为意外,说你居然懂的替别人着想了。凌飞这叫一个忿忿不平,脱口而出老子本来就会,生生让你给虐没的!周航一口菜噎在嗓子眼儿,没话了。凌飞也有些尴尬。两人相顾无言半天,默契地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了。后来凌飞想,他和周航可能也就是做个老同学了,无话不谈那种老友还是有点儿难,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或许能够释怀,可它留在你生命中的印记,永远都在。就像一本日记,虽然已经过去甚至年代久远,可每当你翻开,总还会感慨。
转眼到了春节,金云海和凌飞各过各的,然后在十二点钟声敲响的时候通了电话。电话很短,因为金云海是躲在阳台上打的,间或还能听到金子妈的“赶紧进屋儿吃饺子了——”
所以其实从开始到挂断金云海就说了一句正经的:“宝贝儿,过年好。”
凌飞坐在沙发上,当着自家老爹的面儿对着手机啵儿了一口:“乖,给你压岁钱。”
金云海那晚上吃了无数个饺子,越吃越开怀,越开怀越吃,吓得金子妈一个劲儿捅咕金子爸,说咱儿子那是胶皮肚子吧。彼时金子爹正如痴如醉地沉浸在春晚保留曲目难忘今宵里,压根儿没工夫管老婆孩子。
春节过后,便又是一年新气象。金云海和凌飞的公司都开始忙,别说没时间飞来飞去,连电话粥都开始剧减。凌飞有点儿小懊恼,不过只发生在工作间隙,而金云海则快要抓狂了,按包子的说法,就压根儿压不住火,谁过来撩拨一下都能烧着,然后就轰地爆炸。凌飞怀疑对方说的不是金子而是三无烟花炮竹。
事实上,忙碌的不只以上二位。
在深圳乍暖还寒的瑟瑟春风里,有位老人家出动了,挪着自己那还不太灵便的身子骨起早贪黑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当然还有廖秘书的辅助,最后终于确定,自己儿子恋爱了,还是个远距离的。其实自打春节前夕凌老头儿就怀疑上了,凌飞在外面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每周末一回家就捧着个电话,走哪儿拿哪儿,生怕漏接似的,但凡有打进来的,那顷刻气色红润有光泽,眉宇间还隐约有粉红色祥云笼罩,虽然谈话内容听不怎么全乎,但大年三十儿晚上那个啵儿,差点儿没要了他半条命。知道凌飞喜欢男的那会儿他还老当益壮,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气呼呼也就破罐子破摔地想开了,现在不行了,脆弱的小心脏受不得这个。
可该关注的还得关注,他这辈子怕是抱不上孙子了,就这么个要命的儿子好歹也得平平安安的。其实查凌飞的通话信息不难,去东北落实个人也不难,随便弄个私家侦探查查,金云海的生平都摆在凌老头儿桌子上了,难的是怎么落实人品。那会儿他还觉得周航凑合呢,人模狗样的,哪知道后来弄那么一出,要不是怕凌飞跟自己闹僵没敢轻易出手,指不定现在世上都没周航这个人了。
不过眼下看呢,这个金云海底子倒是干净,标准的根正苗红,私生活也简单清楚,重要的是快四十了还没结婚,成第二个周航的可能性较小,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儿子这回好像又栽得不浅。都说男孩儿像妈,凌老头儿快活满一辈子了,才不得不承认。
其实从年前过完大寿,凌老头儿就有些思乡,尤其是见了那么些故人,便愈发的怀念,都说落叶归根,况且这边的生意也都悉数脱手,是该想想清福了。北京的四合院儿,豆汁儿,驴打滚儿,想想,恍若隔世。
这天不是周末,但凌飞被招回了家,电话是廖秘书打的,他以为老头儿出了什么事,结果回家一推门,人家大佛似的端坐在那儿,稳如磐石。
“咋了老头儿?”凌飞困惑地皱眉,心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要知道上一回凌老头儿这架势是出现在决定举家迁移深圳的时候。
“该我问你,”凌老头儿认真打量儿子,“最近忙什么呢?”
凌飞莫名其妙:“就工作呗。”
“还有呢?”
“没了。”
“那你能把手机放下一会儿吗?”
“……”凌飞眨眨眼,懂了,立刻似笑非笑地蹭过来,“你都知道了啊?”
凌老头儿哼一声:“等你坦白我得等进棺材。”
“夸张了啊,等着,明儿我就叫他过来让你前后左右好好瞧瞧。”
“你想气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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