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季知道了刚智并不讨厌自己,也不会做任何言语或肢体攻击。严格说来,和刚智在一起之後,他的生活只有往好的方向转变:他不用担心再被欺负(没人敢在恶魔脚下动土)、他不但不用再整天挨饿,连家人都有更丰富营养的晚餐,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个人陪伴在侧,无论是在学校或是工作场所,不再是孤独一人。总而言之,他对刚智的恐惧感已经消失了。
然而这很显然不是刚智可以接受的答案。只见他皱起鼻头,一脸不以为然。
「就跟平常一样啊!你跟你朋友怎麽相处,就跟我怎麽相处啊!我又没对你要求什麽!」
「我、我知道……对不起。」彰季无奈地道歉。除此之外他不知该说些什麽。他有种感觉,刚智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和想法。他们的生活、家庭、思想及性格等都天悬地隔,要一个从未看到自己所看到、经历过自己所经历过的人去理解自己的思考和感受比登天还难。虽然不无可能性,问题是刚智会试著去了解吗?
面对他这种态度,刚智的脸色更是不快,气愤地转身背对彰季,举手投足间把周围的东西碰撞得砰砰磅磅,引来其他人的侧目,愤怒烦躁的情绪表露无疑。
彰季无奈地看他,想再次道歉却直觉只会惹他更生气,只好闭起嘴巴继续做功课。
不应该对刚智出现这种态度的,对於这点,彰季自己其实最清楚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即使无法完全了解刚智,彰季也知道他并不如外界形容的这麽可怕。他来自奇特的家庭,偶尔做出让人瞠眼的行为,也许还走在犯罪边缘,但是……即使坐在一起却鲜少对话的两人之间弥漫著安祥的宁静,是彰季很久没感受到的。在这短暂的安宁中,他得以忘却生活上的苦恼,专心一致地做自己正在做的事,彷佛连心脏都跳得比平时安稳。
当然,这一切是以他不激怒刚智为前提。无法专心看数学题的彰季抬眼,偷偷瞄了依然背部以对的刚智一眼。
刚智既然这麽生气,为何不起身离开呢?
「松山,你这个周末有空吗?」
彰季从课本抬头,对上姬野甜甜的笑容。
「我邀请了一班朋友一起去唱歌,你要一起来吗?」
「谢谢你,姬野,不过我恐怕没办法去……」被姬野邀请虽然感到受宠若惊,也有点头的冲动,可是周末是他工作的日子,而且他也很久没跟大伙人玩乐,不晓得还能不能适应。
姬野听到他的回答後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眼睛像快流出泪水来了。
「不能考虑一下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很希望你能来……」
面对如此哀求,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连彰季都无法例外——也许……他可以稍微休息一下,过过正常年轻人的生活吧?
尚在犹豫之间,彰季发现自己已不期然地点了头,接下来是既兴奋又忐忑地思索生日礼物。同样被邀请的濑尾和唐山分别买了一对耳环和一条手链,他则千挑万选,最後选了一个颇为昂贵的头饰。
老板一听到他星期六晚上请假的理由,二话不说便答应,还提醒他好好打扮一番。
可是他能怎麽打扮呢?自从家里发生状况後,他除了必要物品外都不购买,更不用说衣服了──这是不是代表他从来没长高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长裤,忽然有些沮丧。身高没长、裤头倒是宽松不少,活像营养不良的人。
当天即使早上要去上班,彰季还是特地做了头发造型,找出好几年前留下的名牌衬衫搭配可以松垮的牛仔裤,即使不能称为时尚潮流,至少不会太书呆子或不修边幅。
结束工作後,他先到KTV附近的快餐店和濑尾与唐山相会。
从没看过他的便服打扮的两个人对他赞许有加,还帮他已凌乱的头发再度做了造型,让他露出整张脸。
「这样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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