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捏谭岳的侧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谭岳抓过他的手亲了亲说:“还没有让你当导演呢,就这么开心。”
*
天蓝无云,浅草树荫。一辆豪车驶进庄园,在花园掩映的玉白色宅邸前停下。车门打开,背光中,年轻的男子面色森寒,迈步下车。花园之中一个久候的女人盼他已久,提起裙裾向他走来。
“亲爱的……道远……”婀娜少妇姿貌如花风韵万端。她将年轻男子拥入怀中,亲吻他的面颊,哽咽并叹息道:“你无事就好。”
凌道远轻哼了一声回应母亲,又问道:“父亲如何。”
“还算康健。不过,这几天一直呆在书房,从未下楼。”余魏然跟儿子说起丈夫的情况,说起凌牧连日锁在屋里从不露面。这对母子眼下,都颇有默契地想起去年,这个衰老的丈夫和父亲也一样曾把自己封锁。任谁,都只派秘书传话。
余魏然顾及丈夫的状态,稍有不快,她略带责备地轻声问儿子:“这回到底怎么回事,道远,你闹得太凶了。比之前‘闷不做声’来得有过之无不及,旧账新账,彻底把篓子给捅了。”
“不是我……妈,真的是有幽灵不散。”刺眼的日光下,凌道远面白如纸。他听见母亲连番摇头,说他傻了说他丢了魂,叹口气僵冷地低声解释:“不管你信不信,他还在。”
余魏然悲悯地看着失措的儿子,怜惜地抚摸他的头:“傻孩子,他不在了,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死而不僵借尸还魂的事儿。是你真撞鬼、瞎胡闹。这回这么一搅和,原本已经尘埃落定的‘他的死亡’反而给翻出来,大白天下。”
母亲在耳边轻责他的唯心,凌道远打了一个哆嗦,自知说服不了母亲。凌道远也无法说服任何非亲眼所见之人相信匪夷所思之事——确认死亡、登报死亡的人还活着,只得转换话题:“爸都知道了?”
“你父亲依旧什么都没说。你知道,他有事也从来都……不说。不过上了头版,他还能不知道么。好在……”余魏然揽过儿子的肩背,附在他耳边:“都是宏新‘一手’做的,为了销赃杀人灭口。于你没有半点关系。”
凌道远轻轻点头。他知道,母亲是告诉他事情打点妥当,自己平安上岸,杀心预谋之事不会有半点牵扯。由亲手杀人者顶缸,自己不会暴露。
“好孩子,事儿是‘他们’所为,已然认罪伏法。你平平安安,切莫再招惹什么麻烦了。”余魏然松开儿子,煦暖疼爱地看着他:“回头倘若你父亲再叫你忏悔,对着耶稣,你可别像去年那般抵触。”
“我不信这个。”
“傻孩子,你父亲信。他上回病愈后改信。”
二楼书房,深紫色天鹅绒窗帘挡住了落地窗外全部日光,昏暗的屋子里,一个老人陷在靠背椅中。他头发已经白尽了,衰草一样覆盖在荒原般的脑壳之上。
“先生,道远先生回来了。”
紧闭的双眼周围都是老年斑和皱褶,他一动不动,如一截枯朽的树桩。几步开外是他恪尽职守的秘书。年轻的秘书见这位老人听见消息全无反应,格外担心起他的健康情况。但是秘书知道,这位权威独断的老人,决不允许任何一人多言置喙,哪怕自己的身体,哪怕自己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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