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原点点头。他和谭岳的情况不同,谭岳主动暂别荧屏是叫养精蓄锐中场休息。他经过宏新和玉兰奖这一遭,声名演技又累如危卵,他被广大群众质疑没水平走后门,在别人看来是被扒了包装打回原形。
“你就是一股子气。何必嘛。”谭岳开解他:“等你导演的作品出来了,不用说大家都能看见,你的才能不证自明。你又不是真想抢演员的饭碗。”
凌青原筷子尾巴敲了他头,三个字儿:“我高兴。”
晚饭过后谭岳洗碗,凌青原随手遛了一曲门德尔松。谭岳从厨房出来,将一楼的吊灯换成了天花板墙角线上的射灯。
“朝露,松岭,鹧鸪声从群山万壑之中间歇传来。油灯尽了,熄灭之前火苗忽然那么一亮,轻轻炸响。还有雨后暴涨的山溪,松软泥泞的土地……”
谭岳想起之前有一次,推开他书房的门,听他随口说出的这句话,美的像一幅展开了卷轴。场景与音乐一样,都是春天。谭岳软磨硬泡纠缠过凌青原,让他把故事梗概说给自己听,不过这个铁公鸡没同意,还反刺他是考试提前打小抄。谭岳知他执拗,也就答应不去偷看他的稿子。
不过平时,光听他念念叨叨这些,朦朦胧胧就能搭起一个框,似乎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
曲毕,凌青原自然而然被谭岳拐上了卧室。原来凌青原卧室只是一张从少年用到青年继成人的钢板单人床。在第一晚两人叠在一起施展不开之后,户主不用某人提醒,很自觉地定了一张宽双人。
“你忙得过来吗。”谭岳有条不紊地解着凌青原的衣服,不过一个套头衫一条长裤。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凌青原一身自在地往里面一滚,留出大把空地让谭岳扑过来。
谭岳在《夜空下》是挂着导演的制片人,另外还操-弄着吴栋,一步步建立工作室的骨架。他思索了一下最近的拍摄进度说道:“学校场景拍完了还有孩子们的家庭戏。棚里的戏完了之后,要去外景。森林。”
“都是有素质的人,你轻点儿,我还得见人。”凌青原敲了一下谭岳埋在他胸口的脑袋,嘴里嗔责,双腿却敞开主动放俯身的谭岳贴合上来。
“你见谁还要赤膊上阵。白斩鸡除了我也得有人要啊。”
凌青原听他话里有酸,没再推拒反而挺主动顺从了他,让他充实自己。浪峰过后,他倦懒地数着谭岳的头发丝,混混沌沌词不达意道:“……对啊,我干嘛还要做演员呢。”
谭岳亲了亲他嘴唇,笑问:“原来你自己都不知道啊。”黑暗中凌青原的头挠了他肩膀,谭岳本能地把他抱紧,续道:“我倒是知道个原因,来解释你为什么还一股子气不松懈。”
凌青原问他为什么,只听谭岳轻舒了一口说:“那是因为,全国人民都知道你‘程鹤白’是个演员,你也接受了这个预设。”
凌青原知他说准了。不同于前身一开始就致力于导演,心无旁骛。程鹤白一年的演员生涯,时间虽短,镜头前种种也足以刻骨铭心,若此时戛然而止,于自己是个不甚完满的句点,于别人而言是个迫于不堪处境的仓促转行。
凌青原肯定了谭岳的话,并顺承道:“于是我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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