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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性的擦了擦通红的眼睛，低下头，“…这么难看的样子竟然让你看到了…真是…”

他的声音还是哽咽的，堵的人心口发酸。

杭黎别过头去，干咳了一声，“那个，你先去洗澡吧，别感冒了…”他想了想，补充道，“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郑普朔没有回应他的话，却静静的站在客厅里。

杭黎刚刚说完，就想起了还在浴室中的原靖。有些尴尬的扶了扶眼镜，杭黎看向郑普朔，“那个，稍等片刻，浴室里有人在。要不我先煮点姜糖水去去寒气？”

面对着此时有些狼狈的郑普朔，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语气。

郑普朔摇摇头，闷声道，“既然有人在，我就走了。”

杭黎急忙制止，碰到郑普朔时他能感觉到郑普朔身体的冰冷和颤抖，现在是半夜，外面还下着雨，凭他此时的状况，说不定出门就倒下了。

舒缓下眉头，杭黎放缓了语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郑普朔一声不吭。

杭黎叹了口气，“…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想了想，补充道，“你家里电话多少，过会儿让他们来接你吧…”

“不要！”郑普朔忽的说道，随后掩饰性的别过头，“我和他们没关系了。”

“别这么说，家人之间才是最亲的…”杭黎劝道，“别和他们闹矛盾，他们都是为了你好…”这么说着，杭黎想伸手拍拍郑普朔的肩膀。

“你懂什么。”郑普朔的声音冷了下来，“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凭什么来教训我。”

杭黎的手僵在了原地，随后缓缓收了回来，垂下眼眸，“啊，你说的对。”他的表情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疏离，就像刚刚的担忧从未出现过。“像我这种在孤儿院长大的人来说，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开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普朔的声音很沉，隐约能听出些许哭腔，“只是，只是…对不起…杭黎…”

他猛地一把抱住了杭黎，被雨水湿透的冰冷身躯让杭黎抖了抖身子。“杭黎…我只有你了…”郑普朔将头埋进杭黎的颈侧，“…刚见面的时候…说出了很多伤害你的话…还…还戏弄了你…”

郑普朔抽噎着，更紧的抱住杭黎，“…你讨厌我也是…也是我咎由自取…但…但那时因为我…我以为杭黎和那些人一样…都…都只是为了利用我…才…才…”

他将脸深埋进杭黎的颈窝，杭黎的衣襟被泪水打湿。郑普朔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紧紧的抱着杭黎，抓着这唯一一块能救赎他的木板，力道大到让杭黎几乎窒息。

“郑普朔…”杭黎看着郑普朔此时的状态，竟然生不出推开他的想法。郑普朔崩溃的不住道歉，几乎在瑟瑟发抖，杭黎顺从的让他抱着，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之后…我知道…我知道…杭黎不是那些人…是我误会了…可是…可是杭黎却那么讨厌我…我…我果然…我这种人…被抛弃…被…被疏远也是…应该的…我这种人…”

郑普朔压抑的哭着，语无伦次的说着话，此时的他着实让人揪心。

“别说了。”杭黎轻声安慰道，“你很好。我没有讨厌你。”顿了顿，他补充道，“不光是我，同学们也都很喜欢你。”

同学们？笑死人了。

我可爱的杭黎，只有你，只有你是特别的啊…

“我…我被家里赶出来…只有…只有杭黎还愿意和我…”郑普朔的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沙哑，他抓着杭黎的手臂，直起身子，注视着他的双眼，“杭黎…杭黎不要讨厌我…我想和杭黎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卸下了往日完美的笑容，此时的郑普朔无比的狼狈，眼睫上尤带泪珠，面容透着不正常的苍白，黑色的眸子注视着杭黎，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郑普朔再没有了平日的高傲和疏离，徒留小心翼翼和近乎哀求的脆弱。这样的他让杭黎咽下了脱口而出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沉默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