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就尝尝新出炉的苏氏什锦炒饭,这才睡著了。
这天早上,宋源深刻领会到一句俗语所代表的真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他不但吃到了苏氏什锦炒饭,还用了苏致信的毛巾洗脸,用了苏致信的剃须刀和刮胡水,用了苏致信那些简单的护肤品。
尽管苏老师一直顶著一张睡眠不足,起床气造成的一片阴云密布的脸。
──至於他为什麽会为了这些小事欢欣鼓舞,属鸵鸟的小宋连想都不愿多想,高兴就是高兴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
其实宋源和苏致信是完全搭不到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大学教师,在站博士後;一个是流氓头头,黑街少年。按照常理来说,这两个人,就算曾经有过一两次的交集,可是交集一过,是理所当然的应该两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
可偏偏这两个人不,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交往日深。
宋源压根就忘了自己从十四岁起,埋进骨子里对於知识分子的厌恶,成天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脑子里就只转著一个念头,苏致信苏致信苏致信......
他终於如愿以偿请苏致信吃了饭,惊喜地发现苏致信和自己一样性喜食辣,红红火火的麻辣火锅,两个人都是吃了一头的汗。
他觉得苏致信身上有某些非常吸引他的东西,但具体是什麽,他也说不出,──也许是气味?尽管苏致信身上的气味大多数时候和停尸间里的福尔马林液味道很像;也许是眼神?尽管苏致信的眼睛大部分时间都躲在眼镜片後面,带著十二分的不耐烦的眯著;但是,也许是他那不经意间,揉著宋源头顶的手;也许是他系著淡蓝色的围裙,拿著锅铲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也许是宋源偶尔孩子气大发,他看著他时,脸上那抹纵容,又刻意想掩盖住的笑容。
宋源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从小没有母亲,以宋六的为人,想也不会做出什麽表达亲情的肉麻举动来,宋小朋友,简直就是一株没娘的小草,在犄角旮旯里顽强的长大。
还从来没有人用和苏致信一样的目光看过他,既纵容,又无奈,还带著几分宠溺。
缺少爱的孩子,最容易被爱打动。
其实苏致信是很忙的,宋源每次忍不住打电话给他,他虽然反映冷淡,却是从来不会拒绝,再忙也会答应宋源见面。
宋源从小到大还没有遇见过这麽把他当回事儿的人,难免有些食髓知味,但又怕苏致信觉得他烦了,经常强自克制著。
其实苏致信并没有觉得烦,他有时间了,也会屈尊打电话给宋源,语气淡淡的,但宋源无不欢欣鼓舞,从此以後连睡觉都要搂住电话。
两个人或者一起吃喝玩乐,或者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有那麽一两个月的时间里,两个人每隔一个星期,都要见一两面,虽说是宋源打电话给苏致信的时候比较多。
等到无话不说的时候,宋源问苏致信,那天划了他的车,为什麽就直接开走了。
苏致信居然显得特别吃惊:"什麽?我真的划了你的车?我还以为是你胡说八道的呢。"
宋源说不是吧哥哥,"你真什麽都没觉出来?不能啊,你撞我那一下,劲头可不小。"
苏致信居然脸红了,"嘿嘿,我这人,开车的水平是有那麽点儿,呃──不怎麽样。後来我还奇怪呢,我的车後面怎麽平白无故凹进去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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