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明的光与影的界限。
“我希望你活着。”他站在我面前,快乐地说道,“活着,像一个不会思考的动物,像一堆行尸
走肉——”
我茫然地抬起眼皮,想读懂他话中的意思。
“温淮远跳下去之前,向我提了个要求——”他蹲在我面前,不动声色地搂着我的肩膀,“——
我满足了他。”
“什么?”
“他要我把琉璃盏给他。”
我在身后握紧了拳头。
“然后当着我的面摔碎了——”他眯起眼睛,异常兴奋,“这就是爱啊!感受到了没有?哈哈哈
——你说你还有资格去死吗?你有脸去死吗?你KAN你连死都不行了——”
“你MB的!”我的拳头已经撞击在他的颧骨上,发出不重不轻的声响,而他被手捂着的脸颊仍旧
绽放出不可思议的笑容。
“——哈哈,你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打算怎么过?我们讨论讨论?”
左右护法将我死死地按在地上,半边脸贴着地砖,被挤压得变了形状。
不可名状的情绪,不能言说的痛苦,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一般,发作得肆无忌惮。
我的脑子里盘旋着杭其的话,明知都是放屁,却思考得格外认真。
大概思想不能指挥行动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能控制思想。
不过幸好,我还能思考。
拳头像雨点一般落在我的身上,疼痛的感觉异常实在,我想了很多——之前总是不理解一个具备
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为什么会遭到意志上的瓦解,现在总算知道这一切皆因你心中仍然有欲|望,而这种
欲|望通常被称作希望。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我了解你心中的那种想摆脱却永远无法摆脱的欲|望,无论你用什么方
式,无论你身处哪个世代,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杭其站在边上,观众一般欣赏我被殴打的整个过
程,“无论多少世——”
他最终没有弄死我,虽然我觉得被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即便没有发生变故,中建也不会让我活
得太久,袁牧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于是发自内心的,我开始理解杭其。
总有个人会代替中建扮演这个执行者的角色,或者他也是身不由己。
然而他却放过了我,可能是觉得我会进入一个生不如死的状态,因此也不必再添一条人命,也可
能是出于怜悯,给我一个暗示,给我一条生路。
我艰难而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其间踉踉跄跄尝试了很多次,最终还是坐实在了椅子上。
浑身都痛的厉害,一波一波地延迟到现在才集体迸发。
我就这么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望着四周熟悉的物件,回忆着过去的丝丝毫毫,那种程度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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