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咖啡馆,谢暄和关绣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关绣将小孩放到座位上让她自己爬着玩,热情地对谢暄说:“喝点什么,别跟阿姨客气。”
谢暄点了杯蓝山,关绣自己要了一杯柠檬茶,给小孩儿要了一份薯条。何林停好车,找了离他们稍远但又能看见对方的位子坐下。
关绣与谢暄实在不熟,又看谢暄如今一副大人物的模样,双手不安地握着玻璃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小孩子在座位上爬上爬下,爬累了,吃几根薯条,还眼巴巴地送到关绣嘴边,奶声奶气地说:“奶奶,薯条——”
谢暄的心头急速地跳了跳,手指颤了颤,眼睛紧紧盯着小孩儿的眉眼,想看出些什么,“这是关阿姨的孙女儿?几岁了?”
说起小孩儿,关绣的脸上满是慈爱,“过年刚三岁,她生日小,都到年底了,实际上连两周岁都没有呢——”
谢暄觉得双手发凉,勉强露出一个笑,“我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南生……什么时候结婚的?我一直在国外,都没有听到消息——”
关绣一下子沉默下来,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她抚摸着小孩儿的头顶,“糖糖是我大儿子的孩子,他们两夫妻工作忙,我反正闲着就帮他们带带孩子,南生——”她的脸上现出愁苦和失望,“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谢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儿子是她再婚的继子,还来不及咀嚼乍悲乍喜的心情,一颗心又被高高吊起——
“知道什么?南生怎么了?”
“他走了——”关绣的眼眶一下红了,低着头,迅速地抽了纸巾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
谢暄的声音有些艰涩,机械地重复,“走?”
关绣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件事情之后,我原来还担心他会有什么阴影,也怕他再出去惹事,一直有些提心吊胆,对他有些严厉,可他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旧去上学,也没惹事。以前我说他几句,他就要不高兴,也不愿意回家,可那次以后,他变得很听话,虽然还是不说话,却没再摆过脸色,我以为吃一堑长一智,他算是懂事了,还暗暗高兴——高考结束第二天,他单肩背着书包跟我说:‘妈,我走了。’我还当他只是去哪里打篮球,我忙着拖地,也没回头看他一眼——我那时还惊讶,他很久没叫过我妈了,谁知道——”
关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整个人抖得厉害,小孩儿有些被吓到了,不安地拉着关绣的衣角,叫,“奶奶,奶奶——”
关绣又抽了纸巾,抹去汹涌的眼泪,再抬头,仿佛一瞬老了好几岁,眼角的皱纹如此明显,她的声音还带着哽咽,“谁知道,他这一走再也没回来,起先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电话也打不通,直到我在梳妆柜的抽屉里看到他留下的三千块钱——”
对于周南生,关绣承认,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她心高气傲,不大看得起已故的亡夫,她觉得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于周南生的出生,自然也没有多大的喜悦,她爱自己胜过爱孩子。丈夫过世,她要挑起一家的生计,自认对周南生供吃供住供上学,已经足够,周南生对她不满,她只觉这个儿子不仅不能帮到自己,而且没有良心,不知感恩。再婚之后,她终于过上自己曾经奢望过的生活,忙着经营自己的新生活,对丈夫对继子体贴无比,她自认是个合格的妻子和继母,唯独忽视了自己亲生儿子,母子关系越来越冷淡,连争吵都不再出现。
谢暄的指甲陷进掌心,眼睛却无动于衷地看着双目通红的关绣,他没办法劝慰,也没法产生同情,关绣的悲伤,他只会比她更甚,比她更痛。他从来没喜欢过关绣,在还很年幼的时候,他就想,没有负担起一条生命的觉悟,随随便便地就把孩子生下来的父母,最差劲了。大人从来不会知道,这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和行为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残缺和伤害。
过了一会儿,关绣总算不再流泪,为自己的失态略略有些不好意思,但依旧不肯放弃一丝希望,“三儿,南生……真的没跟你联系么?”
谢暄摇摇头。
关绣脸上出现失望的神情,但失望过太多次,她也已经习惯,勉强笑了笑,“我还想,你们一直那么要好,他会跟你联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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