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玉光着脚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熄了灯,躺在大床上——但燥热空虚并没有因此离开,反而因为黑暗变得更加清晰强烈——他想起他们在这张床上的第一次,谢暄几乎是有些凶狠地吻他咬他,动作近乎野兽般的原始野蛮,但又怕惊动隔了一个房间的老人,勉强克制着,这几乎让他们兴奋得不能自已,手脚发颤,谢暄进入他的时候,他报复般地将他的肩背抓得伤痕累累——第二天起来,他们神情自若地穿衣收拾,一个冷淡,一个浑不在意,那种隐秘的暗妙放、荡像上瘾的毒药,真是一对“衣冠禽兽”,谢明玉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现在想起那一夜依旧癫狂迷乱,并不清晰,明明灭灭,梦一般,在凝视中迷离,又在迷离中真切。
平心而论,那次确实是谢明玉故意勾引谢暄,他是百无禁忌的性子,那时对谢暄又有着一点好感和喜欢,便想尝尝男人之间的欢爱。谢暄是青春期,血气方刚,本就容易冲动,又有暗夜做催化剂。否则以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同谢明玉一起荒唐?
但谁又想得到,之后的他们,会像相互交缠的藤萝,越缠越紧,藤蔓上的刺刺伤对方也被对方刺伤,但如果一旦强行分离,却要忍受如同撕扯下皮肉般的疼痛,并且,萎在地上再没有向上的力量。
他的毒,其实三个月前已经戒掉,他却没有立即回来,他一个人旅游,没有目的,到处走,住在陌生的酒店,很少与人交谈,距离远了,他的心便越静。
以前,他总是觉得,他和谢暄之间后来闹到那种互相仇视的地步,是谢暄的错,是谢暄固执地不肯放下周南生。后来渐渐明白,两个人之间出问题,不可能只是一方的错,他同样要担负责任。
他问谢暄,为什么他们曾经那样讨厌彼此?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两个人都了然于胸,只是不曾讲明,不肯承认。
小时候的记忆已模糊,他对谢暄的最初记忆是从他初回谢公馆那天开始的。他从外面回来,看见一个少年就站在房子前,背对着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身形消瘦,也不知在看什么,听见脚步声,就回过头——一张平凡的脸,黑的眼,黑的发,神情安静,甚至有些寥落,望着谢明玉像看一棵树一棵草一朵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那一瞬间,谢明玉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词——“菩萨低眉”,这很荒唐,但少年谢暄身上确实有种行走于佛烟渺渺中的疏淡冷清。
他们相似却又完全不同,在彼此身上看到自己不曾拥有却又渴望的东西。
现在想起来,他们那样互相厌恶,不过是预感到自己会被对方强烈地吸引而潜意识里产生恐惧和抗拒,但却又无法控制将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在对方身上。
在离开的一年里,谢明玉明白一个词——命中注定。他与谢暄,要么相爱,要么想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谢暄躺在床上并未睡着,正对着的墙上有两帧老人的遗像,即使看不清楚,他能想象得到,因为照片就是他选的,是在自家院子拍的,老太太穿着她最喜欢的孔雀蓝香云纱旗袍,别着那枚半开的牡丹形状的黄金胸针,照片中的外婆还没像后来那样老,她是在外公过世后才一下子老去的。拍这张照片时外公还在世,她对着镜头抿着嘴笑,仪态优雅,神情从容满足。
房门被轻轻打开,谢暄没有起来,他知道是谢明玉。谢明玉像一尾鱼似的滑进谢暄的被窝,他居然没有穿衣服,光滑紧致的肌肤贴着谢暄的身子滑动。他躺了一会儿,悄悄地伸过手去摸谢暄,侧过身,用鼻尖擦着谢暄的脖颈,湿热的鼻息让谢暄的汗毛敏感地立起来,喘息粗了起来,他侧过头,用力地亲吻谢明玉,缠绵的湿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但他并没有继续下去,轻轻地将头靠回枕头上。他觉得遗像中的外婆正睁着洞悉一切的眼睛看着他们,那既让他兴奋紧张又让他愧疚,这种感情反复煎熬他。
但谢明玉并不想就此停下,他不厌其烦地吮咬着他的耳垂、脖颈,肩膀,谢暄试图抓住他,他却滑溜德如一尾泥鳅,手伸进他的内裤,揉捏他的阴、囊,阴、囊表面布满神经,尤其敏感,谢暄已经压抑太久,轻易便被撩拨得粗、硬,谢明玉剥下他的内裤,翻身坐在他身上,一手扶着他的阴、茎,一手掰开自己的臀瓣——来之前,他已自己做过润滑,润滑油已经开始融化,烧得整个甬道粘腻灼热,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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