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了许久,陆六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应该说点什么,于是他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那云萝姑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很久没见过她了。”岛主深深看了陆六一眼,严肃地问,“如果她过得不好,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去看看她?”
陆六认真地想了很久,说:“嗯。”
岛主转身看着亭子外的乱石,不知在想些什么,从他别在身后不断松开又握拳的手看来,他此时有些激动。
陆六心里有些难受,想到要是岛主去看云萝,再跟她叙叙旧,就满心不舒服;可要是那姑娘因为跟岛主分开而过得不好,岛主于情于理是该去问候一声的吧。
岛主转回头的时候,正看到陆六一脸愁苦的样子,他低低笑了一声,问:“你其实不希望我去看她,对不对?”
陆六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心里更乱了,几乎没多想,嗓子里又是一声:“嗯。”
岛主的笑声让他清醒了过来,陆六闹了个大红脸,急急地就想辩驳:“没有,我其实……”,——其实他也不知道!他支吾了一阵子说,“总不好欠人家一份情吧,落得一辈子不舒坦。”
这话原本稀疏平常,可岛主听了,却如遭雷击,痴痴地看着他,好久才说:“这话,你对别人说过么?”
陆六茫然地说:“没有吧。”他见岛主神情怪异,忙又啰啰嗦嗦解释着,“其实你去不去关心云萝姑娘,我不该干涉的,也怪我多嘴,我……”
岛主伸了个懒腰,打断他说:“我饿了。”
“那,去做饭不?”陆六尴尬极了,低着头就往外走。走出好一段了,才听到岛主在身后说:“你去做饭还是去喂狼?走错方向了。”
两人爬回南山的时候,都是饥肠辘辘的。岛主原本想做个银丝面,再包点馄饨吃。可他一向对面汤尤为讲究,若是做细面或是煮馄饨,一定要先煨出一锅好汤。而眼下的情况,显然熬汤是道奢侈的工序。
“你想吃点什么?”一时江郎才尽的岛主殷勤地转向陆六。
“冰库里不是还冻了好些虾丸吗?要不要吃那个?”陆六也算得上个持家有道了,摊上岛主这种热衷于搜刮食物、可张罗了就常抛诸脑后的,陆六要心的事还不少。
岛主不知想到了什么,发了一会呆,又说:“好像忘了拔点青菜。”
“不是有干紫菜吗?还没怎么吃呢。”
岛主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真的很像。”
紫菜跟虾丸滚汤,再扔了些冬粉进去,很快就吃得了,岛主又洒了一把葱花,看起来挺简单的。好在虾丸吃起来鲜甜爽口,就着嫩滑的冬粉和有几分嚼劲的紫菜一道吃,倒也能入岛主的一张金口。
今夜的岛主话特别多,而且特别爱逗陆六说话,陆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在发生着某种变化。
果然接下来的一年里,岛主对陆六越发亲密了,可他就是只字未提种三生树的事,陆六也几乎忘了这回事了。
直到第二年春天,云黎再一次来催陆六的时候,陆六才不无愧疚地表示,一定找机会问问岛主。
然而,等到了林苑,岛主帮着他给长了一年的树苗浇水时,陆六忽然觉得,要是转而心三生树的事,似乎又对眼前的小树苗不够上心了。
云黎大概也猜到陆六不会轻易问出口,他几乎是一有空就往陆六屋里跑,每次都是那几句:“你问了没有啊?赶快问他要种子呀!好不好嘛!”
他吃准了陆六骨子里那吃软不吃硬的子,每每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把陆六揉得面团儿似的,他说什么都应承了下来。
可陆六的言出必行在这件事上却总出岔子,很多时候,他一晚上铁了心要满足云黎,一路上也想好了说辞,可只要往岛主跟前一站,就什么都变了。
这个拉锯战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深秋,陆六种下去的枇杷树都挂上小花了,陆六才终于开了这个口。
这一天吃完午饭,正像往常一样在橄榄树下喝茶的时候,陆六谨慎地问:“我听邻里们说,天字一号房过来的,都要种一次三生树,也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
岛主握着茶杯的手似乎微微一抖,他正想说话,头顶上忽的扑通一声砸下粒东西,正正掉在茶水里,水花都溅了出来。两人伸头一看,居然是粒熟透的橄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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