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或许是他认识盛安以来,盛安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长久沉默后,他小心翼翼地问:“谢天……他?”
“颅内出血,抢救了两天才捡回一条命。”盛安低头揪着地上草皮:“我原本松了一口气。可是后来我在医院外遇见那个女孩,她哭着告诉我,谢天再也不能画画了。”
“她一直在向我描述谢天有多优秀,多么有天赋,他甚至承载了他们全家的希望……”盛安至此有些哽咽,不能继续说下去。
出事后,盛安每天都在医院门口徘徊。他也在医院外见过谢天憔悴的母亲,经打听得知他们母子俩住在松山电子工厂外的偏僻平房里,为了支付美术学校的昂贵学费,常常需要借债过活。
谢天全家搬离松山前,他试图用自己的积蓄补偿谢天。可那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再者,多少金钱才能赔偿一个人的远大前程呢?
这是他倾尽全力也还不起的东西。
宋清让无法用“这不是你的错”来安慰这个亲手揭开自己丑陋疮口的年轻人。
因为他知道盛安是错的。
但他也同时知道了盛安路见不平的勇气,对学校暴力的抵触,甚至对擅长美术的方辉多次的关照……都来自于哪里。
他惊觉自己的语言匮乏,于是牵起盛安的手,那原本干净的指尖因主人少见的茫然无措而沾着些许草叶泥土,他并不在意,将双手与之交叠。
希望这样能给予盛安一些微薄力量。
“毁了谢天未来的那个恶人,不是曹天增,不是任何人,是我。”盛安喃喃说着。
这些事情曾被他锁到盒子里扔进江底,希望能让江流与时间带走它们。
可随着曹天增的出现,他想起谢天,于是那些冻结的愧疚与自责再次复苏,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我曾经觉得,那些事情只要我不参与就好。既然我无法接受,那么我不参与。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些。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不是不参与就能独善其身,不是不参与就代表我可以在这件事上不负责任。我从一开始只有两个立场:制止他们,或者放任。”
“我的袖手旁观,是最冷漠的放任。”盛安说:“可是让我明白的代价太大了。如果我早一天,早一分钟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我可以挽救很多事。”
盛安一口气说完,才看到自己的手与宋清让的手交握在一起。他下意识要抽离,宋清让却怎么也不放手。
这件事压在他心上,让他每每被宋清让夸奖,甚至感谢时都会产生一种悲凉的心虚。他觉得自己不是宋清让以为的模样,这落差使他必须与之坦诚相待,即便会因此而失去些什么。
宋清让是他的天堂寸光,他当然不能向上帝撒谎。
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等着。
等那场可能到来的,迟来的审判。
“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被原谅。”宋清让缓缓开口,“但是盛安,我并没觉得生气,或者失望。”
盛安有些诧异地望向他,这显然与他猜想的答案不尽相同。
“我并不失望。”宋清让再次重复,”对我来说,你依然是我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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