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新文,请勿霸王,霸王者,谢顶~
<hrsize=1/> 我不懂,无论如何也不能懂得,那个八抬大轿将我娶进门的男人,是如何面无表情的站在堤岸上,任由一群壮的男人将我身上所有衣衫剥的光,暴虐的将我塞进猪笼,填了石块,由绳子吊住笼子,一点点,一点点的将我浸在冰水里。
眼前的景物从清楚到模糊,缓慢的,不知道是泪还是河水,漫过我的眼睛。身体,发肤,分分寸寸的感知到冰冷侵袭,那是三九严寒的日子,敲碎的冰,混着水,覆在皮肤上,疼如刀割一般。
那人一身天蓝色棉袍就像似五月的天那么晴朗,他爱穿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看见年轻男子的脸上有着春日最灿烂明润的笑容,衬着那一身蓝色,匹配得相得益彰。
他轻声问我:“如是?佛家认为是用来表述真如佛的用语,你竟是叫这个名字,苏如是,苏如是,名字起得真好。”
他细细念着,真像是儿时听到娘哄我睡觉时候哼的江南儿歌,软软的,撩拨着人的心弦。
“公子,我随我家兄一起前来拜访,能留在乔府做客,实在不胜荣幸。”
他看着我笑,那样笑衔在嘴角,抹都抹不掉,我低了头,面上浮热,涨红了一张脸。生得一副秀媚相貌,可抵了我卑微不值一提的出身,主人说,留得住乔清然这人的心,老老实实的看着他,拿到东西,我就可赎了自己沉浮未知中的一条命。
垂眼的一瞬间,我那么感谢父母生出我这般身体发肤,无人可依傍之时,还有一副无骨身躯,拿去与命运交换。
人都有无耻卑鄙的一面,主人笑笑看我,一只手指挑起我下巴,看我浑身赤/裸的匍匐在他面前,一双眼像是化了一汪春水,薄唇轻启:“想活着,就要学会卑贱,姿态可以一低再低,等到低入尘埃之中,就可绽开出这世间最惊艳的色彩。”
他抬手,从我下巴,拂过脸颊,越过锁骨,撩过口起伏,终是停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像是窝着一块暖玉:“记得,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这个,需要死守。丢了它,不如死了。”
安国侯之色,少有容止,他贵为当朝最得宠势的外戚,坐享荣华富贵,身绕美女如云,是我伺候了十年之久的主子。
十年,一个花开花落的时间,他等花开,只为有朝一日,移花入室,开得满室芬芳,娱人利己。于是我来到乔家,诱引乔清然,维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君子求淑女,乱了心,便离深陷不再远矣。
“乔清然求亲,你做何打算?”他问我,用无足轻重的口气。
“主人以为如何就当如何。”
“如是,你心里是有我的。”他轻笑,语气里有说不出的得意。
“如是心中从来都是主子第一。”我垂目凝眼答他。
“你若想嫁,我也如你愿,若是你不想,我也可帮你回了。说说看,究竟是如何才好?”
“如是求主人成全。”我没有半分犹豫张口便道。
他不语,沉默半晌,突然轻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伸出手过我脸颊,信手撩起我耳边一缕青丝把玩,极近温柔的语调,却含着骤冷,道:“好,不枉你跟了我十年,你若想,我便成全你,你所求,我又有何不可给?但愿,你日后能无怨无悔,如是,但愿你无悔。”
我的心乍然落地,仿佛一块巨石砸中地面,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瞬间灰飞烟灭。没有人知道我是如何渴望安稳平淡的日子,或是有个并不爱得死去活来的良人陪伴,可只要他如一棵苍天大树那般,无论你睡去还是醒来,生病或是遭灾,都可站在那里等着你,陪你,就足够。
我要的只有这么多,可那个我爱的人,从来给不了我,我改变不了他,于是,我只能改变我自己。这也许就是他所谓的那一种姿态,完全低到尘埃里的姿态,只是它没能开出惊艳的色彩,却在粲然绽放的最后一刻戛然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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