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由于力量差距的悬殊,彭格列被密鲁菲奥雷所灭是必然的大势所趋,是弱强食的世界生物链中理所当然的一环。而现在,我突然觉得,如果黑手党世界里还留下这样一抹良善和真切,似乎也不错。可惜,不幸的是,他遇到的是白兰。
“彭格列先生是吗?”我轻声说,不用担心他会怀疑我为什么知道他的身份,事实上,几年前的那场空难发生之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来向遇难者家属道歉,虽然错不在他。一身黑衣的青年出现在空难现场,脸色苍白,却坚定诚恳地说:“彭格列不会逃避责任。”
他微微点头道:“是。”
“这都是命啊,”我看回自己的墓碑上,cicely•schlotel已化为尘土,而我还可以站在这里悼念,“每个人的命运都像一个旋转的转盘,有的停下后指向的是继续,有的却指向了终止。这不是某个人能决定的,也不是某个家族能决定的。”
“如果没有某些中间的阻力,有的人的转盘也许不会那么快就指向了终止吧。”他说,语气温和,莫名其妙的就让人感到亲切。
这就是彭格列家族的boss,tsunayoshisawadavongola。是白兰蓄谋已久的要杀的人,也许……也是入江一直以来努力护着的人。白兰曾经说过,其实入江跟沢田纲吉•彭格列很像,或者说,跟彭格列家族的人都很像,因为他们都是一样愚蠢地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是他们最大的致命点。白兰说。
“所以说,这些都是命啊。”我环视一圈那些大同小异的墓碑,它们的主人生前不管经历过什么,荣耀或卑微,富有或贫穷,都无关此时。这是每个人都无法逃脱的命运,自出生那刻起就逐步走向死亡。
神赐福于众生,同时也为他们铺排好了归宿。
青年不语,优雅地欠了欠身,从我身旁走过继续抽出白色菊花放在每一座墓碑前,神情虔诚得如同在上帝面前祈祷。顽固的阳光从茂密的叶子的细小缝隙中偷偷溜过,在他栗色的碎发上跳跃,色泽温暖舒服,像初冬时从壁炉里散发出的暖气。
墓园里一片静谧,只有微风拂过叶子的沙沙声。
我突然很怀念,在以前那个世界里,阳光温煦的午后,我在小店里泡上一壶柠檬红茶慢慢细阅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白兰和入江各据一台电脑,任凭指尖在键盘上飞舞,那样便足以使一整个下午充实而惬意。
现在想来,那些简单的日子居然让我觉得窝心。果然是最近总在出任务太过劳累了。
“十代目……”银色头发的青年从墓园外快步走进来,脸上有一道不长的血痕,还在浸出细细的血迹,看来是不久前刚划伤的,身上西服右手臂的地方也有好几道像是被金属利物飞速抽破的痕迹。
栗发青年回过身朝他微笑:“是狱寺君啊。”
被叫做狱寺君的青年还想说什么,见到我站在离栗发青年不远的墓碑前,顿时皱了皱眉,仿佛因忽然出现我这么一个外人而感到由里及表的不悦。
我好笑地看着他,虽然这里是彭格列的地头,但我只是想来看看自己的墓碑,也没想到会遇上他们的boss。早知道今天这么幸运,就把情报卖给那些想要暗杀他的黑手党家族好了,让他们埋伏在这里伺机行动,总好过像无头苍蝇一样随身带着个炸弹动不动就搞恐怖袭击。
栗发青年见状,眼眸中无奈地流露出安抚的笑意,说道:“这位小姐是来拜祭亲人的。狱寺君怎么受伤了?”
说到这个,银发青年愤愤地咬牙道:“还不是因为云雀那个混蛋!那家伙果然似敌非友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得到教训……”
我看到他的脸上分明还残留着打斗后的余悸,语气却是死活不服输的倔强,像一只被惹怒了又打不过对方只能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小猫。
栗发青年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纵容:“又和云雀前辈一言不和打了起来啊……”
“十代目……”
我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也许彭格列并不如白兰所想的那样容易击灭。
12、以墓碑之名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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