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从来不是命运（2 / 2）

我趴在他的背上，手脚乱动，“胡说，胡说，谁醉了！我才没醉！我的酒量好着呢！”他却没答，只是背着我默默地走着。

我无赖的动着，在他的背上挣扎着，要下地：“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听见没，我没醉，我能自己走！”

却不小心踢到了他腰间的伤口，他闷哼了声，却没有松开，背着我的手。

我的眼神黯淡了下，慢慢的停止了动作，爬在他的背上，两只拿着酒壶的手垂在他的面前，良久，说道：“对不起……”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的走着，尽量的脚步稳健，不颠倒我。

像他这么细心，又好脾气温柔的人，如果不是爱错了人，也许一生也是顺心如意的吧。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把脸深深地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背脊里，两人都没出声。

回到小草屋，他没有把我背到厨房，而是背进了房间，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低语：“你早点睡吧，我去厨房睡。”

我拉住他的手，良久出声：“陪我喝一杯吧！”指了指那桌子上放着的两壶‘一醉休’，“不然就浪费了，虽然不时用钱买的，但也是很贵的……”

他看着我久久，柔柔一笑，“好。”就在桌边坐好。

我爬起身，坐在他的对面拿出杯子，为他和我，两个人默默地满上。

我倒一杯，他喝一杯，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他那伤痕满布的脸上泛上了红晕。

应该极其恐怖的一幕，在我眼里却极其和谐。

他幽幽的开口：“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在我七岁的时候，那时候她才三岁，被主人抱在手腕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主人告诉我，她是我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那时我就下定决心，绝不让她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又一杯酒下肚，我无声的又满上。

“小时候，小姐很喜欢笑，很喜欢撒娇，长大了却变得沉默了，别人都说小姐是长成大家闺秀了，只有我知道，小姐她不快乐！”又一杯，“小姐成年后，上门提亲的公子们，简直踏破了门槛，可是小姐日渐愁容满面……”他苦涩的笑了下，又一杯，“直到主人把她许配给一位公子，那位公子……他配得上小姐……”一壶没了，又一壶，他直接拿起来灌：“……可小姐却告诉我，她喜欢的是我，要我带她走……我也踌躇过……纠结过……我怎么可以让她陪我受苦？”

他已经醉了，更眼神却明亮的吓人，“可我还是带她走了，因为放不下，不甘心啊……”

不甘心自己守护到大的鸽子，结果飞了？放不下那早已深入骨髓的痴迷？

我笑了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饮下。

“结果……还是躲不过……她是凤凰……不可能留在我身边的……走了也好……走了也好……人是斗不过命的……”他爬在了桌子上，醉眼迷蒙，长长的睫毛，眼睛煞是好看。

看得我也有点醉了，是阿，人是都不过命的……

“……可是……好不甘心……”我回头，看着他爬在桌子上，泪流满面地样子，只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呢……

我了他的头，轻轻地：“好了，好了，乖了！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连我自己都唾弃的话，却奇迹的，他舒展了眉头，含着泪，睡了。

我起身拿了件衣服为他披上，自己又坐了回去。

我笑了，静静地为自己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看着今天夜空高高悬挂的满月，我不禁自嘲的一笑，人月两团圆，从来只是个美化的愿望，只羡鸳鸯不羡仙，从来只说本来就富足的人才会说的豪言壮语。

而我们这种小人物，只需要举杯，说一声：恭喜。

就好，不是吗？

所以恭喜了，华天煦，还有，那傻瓜的，大小姐，祝你们两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一壶一饮而尽……

可笑的从来不是命运，而是经历命运的人。

所以……这点痛不算什么……明天……太阳还是会升起来的……所以……没事……

我看了乐子芜一眼，回到床上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没有关系的，明天你就不会那么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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