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花树下,在冰面上如风滑行的那个夜晚,是如此地让人难忘。
神阑记得后来两个人都累瘫了,于是在岸边并排坐了下去。看着冰面开始慢慢融化,一寸一寸地分崩离析,彻底地向水底塌陷下去,彼此漫无目的地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
摹然之间,从一旁的树上跃下一只白猫,羽樽眼疾手快,逮了个结实。于是拎起那个可怜的小家伙,若有所思道:“觉不觉得,这家伙有点面熟?”还拿出了调戏女人的架势对那猫说:“快给爷笑一个。”
那只猫迫于公爵威,扮了一个貌似笑脸实际颇像哭脸的样子,把两人都给逗乐了。
神阑把猫抱在怀里,左看看右瞧瞧,忽然恍然大悟道:“这不是跟唐梳桐长得一模一样么?”
——唐疏桐要是知道这一段,铁定会吐血而亡的,那两人居然背地里这么埋汰她。
“喂。”羽樽有点不满那只猫一脸享受的样子蜷在神阑怀里,醋醋地把那家伙一把拎了开去。小白猫顿时对着羽樽其人不满意地张牙舞爪。
“干嘛呀你?还给我!”遭到突然袭击,神阑气汹汹地要抢。
“有本事你来抢啊。”羽樽说着背了过身,挡开她的手,作势就要把猫扔进水里,吓得神阑失声大叫。
笑闹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夺回猫的她,还来不及喘口气,那个顽皮鬼就从她怀里一跃而下,四处溜了会儿,又重新跃上了旁边的树枝,消失不见了。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去。眼前沂水潺潺,无边的夜雾笼罩过来,水面上仿佛拉开了一顶巨大的白色帐幔。
“樽。”她忽然靠过来,在他怀里静静地躺了会儿,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却什么也没说。——是不是早几年遇见,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境呢?
“你在想什么?”他问道。
“我在想,”她叹了口气,“我会忘记你的,你也把我忘了吧。”
“什么?”羽樽有些好笑的味道。
“不说了。”她想要脱身走开,却被对方环住了腰身,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不肯松动半分。
“自己送上门的,岂可就这么便宜了你。”嘴上笑着这么说,眼里分明有浓重的愁绪。好在她没有再挣扎,蜷在他怀里安睡了下去,任由时间在两人的身旁一点一滴地逝去。
望着她安静的睡容,他的心情平静到了极点。只是这平静中,蕴藏着悲伤的暗流。
其实,对他而言,忘不忘记,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指定的地点,终将重逢。因为他知道有关自己的末日,是折损在谁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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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阑离开碧落之时,徽州三郡已经易主。碧落与蟠镇搭壤,其实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州。一天一夜的车马劳顿,赶至沧镇时,已是晨曦破土刷金之时,以神阑的身子骨儿,挨下来已实属不易。
由于云齐执意要留在碧落,所以随行的不过是离枝、唐疏桐和夏依逢,以及羽樽留下来的一干黑衣铁卫。这阵子夏依逢心大变,不止对神阑体贴入微,连带着对唐疏桐也和颜悦色多了,每天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喜悦跟兴奋之中。
“你说那个丑货是不是情窦初开了呀,小雪?”唐梳桐捋着怀里那只小白猫的颈毛,——那个“雪”的名字是神阑随口取的,她当时只道对方在朝思暮想着雪公爵,不好悖意,否则以她的本意,定会豪迈地取些类似“追魂”“夺命”之类有气势的。
小雪喵呜一声轻唤,露出了一个很没自尊低的乞讨的眼神。通常情况下,它只有在肚子里唱空城计的时候才卖唐梳桐的帐。
唐梳桐心领神会,从袋子里去查处预备的猫食喂给它,小雪吧唧吧唧吃完之后,洗了洗脸,照样用垫子扇了唐梳桐一小记耳光。
这是它一个非常可耻的习惯,除了神阑,它谁都不忌,谁都敢扇,扇完之后还一脸无辜清纯地看着你。好在唐梳桐面对那个小畜生的忘恩负义,已经能够做到宠辱不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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