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漫长的玉道,又忍着痛爬上几段又高又长的玉石阶梯,那栋轩峻壮丽的红色殿终于清晰地呈现在眼前。一个内侍等在阶梯尽头,向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缩着身子小步前趋,领着二人往偏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离殿门只几步路的时候,李贶翎忽的停住步子,将手肘飞快地别了过来,那宽大的衣袖便从林迪菲圆润的指尖滑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流畅的弧线。
布料从手中抽走的一刻,林迪菲觉得心倏然一沉,手指间仿佛刹那间结了一层无形的薄冰,将刚才那些包裹心脏的丝丝暖意驱散殆尽。
进得殿内,醇厚芬芳的香气便一丝丝沁入鼻中。飞龙画凤的雕梁,绛红色的帘幕,金色的彩绘,以及摆在殿中央雕细琢,纹饰繁复的镂空熏笼,无一不在昭示着这个殿宇的穷奢极丽。
林迪菲侧着脑袋,看到殿宇尽头,铺着黄色锦罽的高几后面,坐着一个身着黄袍的人,想必那人便是天齐的皇帝了。
“儿臣李贶翎拜见父皇。”李贶翎轻撩衣服下摆,潇洒地单膝跪地。
“儿媳江晏如拜见皇上。”林迪菲战战兢兢地弯曲膝盖,跪下去的时候差点倒在李贶翎身上。
“平身。”
林迪菲又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走近以后才看清,端坐在前面的人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面前遮住脸,身上穿着黄色的袍子,图样却不是龙,而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鹰,同刚刚见过的刻在石板上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林迪菲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在以前那个时空的历史里,龙被视为帝王的象征,皇上的服饰也都是飞龙盘绕的,所以皇帝都被称为真龙天子,而在这里,这个皇帝身上绣了鹰,外面又摆了那么一大只,是不是说鹰便是帝王的象征呢,脑中顿时跳出一幅,一群臣子一脸崇拜地对他山呼“真鹰天子”(真天子)的画面,林迪菲扯了两下嘴角。
“逸王妃,你的脖子怎么了?”一把嘶哑的声音响起。
“昨晚不小心落枕了。”林迪菲声音小得几乎呢喃。
“那便好生在王府里修养,何苦要拘这个礼。”说得很慢,声音似乎是从他的喉咙中一丝丝逸出来的。
“成亲次日为公婆奉茶乃是做人儿媳的本分,就算是身体不好,也一定要来的。”李贶翎朗声道。
一个内侍捧来一张致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画龙描凤的茶盅。
林迪菲取过茶盅,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紧张兮兮地向前走去,总算没有出什么岔子,茶盅被一双手稳稳接过。
明武帝揭开茶盖抿了一口,将茶盅放下,徐徐说道:“你母后若不去得那般早,今日也可喝到这杯媳妇茶。”
李贶翎眼里浮起一阵寒光,只瞬间便全然压了下去,扬起脸,面带笑意地说道:“是母后没福气,不能常伴在父皇身边。”
明武帝点了一回头,微微一侧,向立在身边的内侍说道:“传太医为逸王妃诊治。”
内侍应喏了一声,便匆匆下去通传。
林迪菲拜了一回,被一个内侍领着出了偏殿。
“贶翎,朕最近得了一幅璇玑图,你过来看看。”
“是。”
林迪菲被领到另一个小室去,坐在搭着锦缎靠袱的红木椅上,接受太医的诊治。
“王妃娘娘的脖子并无大碍,想必是因为夜间睡姿不当所致,下官为娘娘施以银针,便可缓解疼痛。娘娘喝下这张药方上的药,再配合服用几丸冰叶活血化瘀丸,好好休养两天,便可痊愈。”说着便从随身带的木箱中取出一副针来。
“落枕而已,养两天就没事了,施针就不必了吧。”而且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恕下官不能从命。娘娘千金贵体,且是陛下亲自召太医来为娘娘诊治,如不能令娘娘缓解痛苦,实在是下官之罪啊,娘娘若是信不过下官,亦可再召其他太医,不过下官相信,太医院中的任何一位太医都不会坐视娘娘忍受脖痛之苦,还望娘娘明鉴。”
林迪菲被这一番慷慨大义的话堵得很无语,只好苦着脸应允他在自己脖子上戳眼儿。
施针的过程很是繁琐,先要用烛火将几长短不一的银针仔仔细细地烤上几遍,再浸入一种深色的体里,泡了好一会儿才取出,用白布认认真真擦拭干净,然后再重复以上步骤三四次,直等得林迪菲眼皮打架。
可能是扎得不深的缘故,挨针的感觉并不如想象中的痛苦,完事以后脖子果真灵活了许多。
林迪菲试探着将脖子回归正位,稍稍向中间偏一点,不料又是一阵尖锐的痛感袭入脖间。
“太医,你不是说施了针就不痛了吗,怎么,我的脖子还是搬不回来?”
“回禀娘娘,施针只是暂时缓解娘娘的痛苦,并不能立刻使血脉畅通。”
林迪菲偏着脑袋狠狠瞪了他一眼。
太医退下后,她便独自在室里待者,早上很早便出来了,没来得及吃饭,昨天更不用说,一天下来只吃了两个喜饼,现在肚子饿的惨叫连连。
“奴婢参加逸王妃娘娘。”三个女在殿门外齐齐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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