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瞪着展亦,喉头滚动几下,努力压下狠狠一拳过去的冲动。
老师在看着,他不想被记过。
展亦仿佛没看到他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目光只落在沈浩身上。
"我有事要跟你说,是跟我哥有关的。"
出乎意料的,展亦丝毫没有那天盛气凌人的态度,用真诚的目光看着沈浩,语气也十分诚恳。
"你们先走,不用等我了。穆宴,如果我到点还没来,帮我向教练请假。"
看他的样子,沈浩知道他为什么找自己了,对朋友简单交待一声,他看了展亦一眼,走到路旁一个相对不起眼的角落。
展亦也跟了过来。
"羽飞哥怎么了?"沈浩开门见山。
"哥他出了车祸……没有救回来……"
展亦手紧握成拳,红着眼眶开口,声音嘶哑。
虽然早已经知道展羽飞凶多吉少,但是亲耳从展亦口中证实了这件事,他还是不禁为展羽飞难过,看到展亦现在的样子,对他的痛恨之情也减淡了许多。
"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但我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哥的同事们也不知道你是谁,我想你是这间学校的,来这里可能会找到你。"
那天他的确穿着校服,看来这个展亦还是有点头脑的。
细看之下,他的模样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神情哀伤,衣着也正常了,和前几天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来展羽飞的死的确让他有所反省。
"你奶奶呢?她还好吗?"
沈浩在意那个苦命的老婆婆。展羽飞肯定也最放不下她。
"奶奶病了,蔡婆婆在陪着她。"
撒了一个谎,就要再撒一百个谎去圆。
沈浩又踏上了那个他再也不会来第二次的地方。
他也第一次看到展羽飞的样子。
他长得和展亦并不像,照片中的他眉眼清秀,笑容很有感染力,一看就是个性情很好的人。
可惜命运对他太残酷。
展亦送沈浩到地铁口,一路上他都没有怎么开口。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沈浩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
"照顾好奶奶,回学校念书。"
"你在哪间学校读?"
"二十一中。"
沈浩有些意外,二十一中是在市里排得上名的学校,离他们学校不远,他想不到展亦会是那里的学生,就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没被劝退真是奇迹。好吧,自己是带有色眼镜看他了又怎么着?
"我想你回学校之前先把头发染回来比较好。"沈浩衷心建议。"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用,哥留下的钱和赔偿金可以维持奶奶的生活。"
听他这话,好像没把他自己算进去?
"那你呢?"
"我会努力养活自己。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废物。没有了哥,我谁也靠不了,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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