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深冬清晨。远处的鸡啼声,咕咕咕地叫人起床,夏云河早醒了,在温暖的被窝里平稳地呼着气息。不想为袁少煮稀饭张罗早点,他上了厕所又钻回被窝里。他有十足的理由,因为病了。
袁少起床的时候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当是云河累了,因而没叫醒他。尧旭东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刚过。他两算准了张三秀儿嫂在家的时间,想给他们『惊喜』,因而匆匆的叫醒了夏云河,胡乱的提了个塑料袋,便拖着两个孩子往村到走去。
夏云河拖着步子,走在寒冬清晨的清晰空气哩。他跨着脸,没有回应给他嘘寒问暖的袁少;没有回应给他打招呼的大妈大婶儿,空洞的眼神儿,直朝着村尾秀儿嫂家的方向盯着。他有说不出口的一句话,为啥得把我送回来?你不是挺疼我的吗?十五分钟路程,在年轻的小伙子夏云河脚下,犹如天涯海角,足足让他走了一小时。鬼窝的苛薄,叔叔给他临时安置的竹床,是那样破旧冰冷。他走着,充满沮丧的心细数着,自深秋以来住进袁少的家里已经花了他近两万块钱了,精神上物质上,对任何人而言,这样的付出已经是极限了。再住下去,只有拖累……谁人经得起这样折腾!
一行人走进张三家。夏云河看见熟悉的大门。
***
当秀儿嫂看见袁少和尧旭东领着小沙弥、夏云河出现在自家院子里的时候,激动的破口大骂,【袁老板我帮了你不少!前后就是我跟这孽子之间的事,跟你们无关啊袁老板,你放了我们一家子吧!】秀儿嫂说完,眼泪也流出来了。
【是,妳说的是。】袁少口气沉稳,对着秀儿嫂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道:【现在我把人带来了,把他还给你们,只要妳们把小沙弥住院的医药费给我就行。】
袁少说完之后,还把夏云河往前推了推,并让尧旭东把那塑料袋装着的东西扔到地上,说那是夏云河的全部家当,他今天就搬回来住了。
这会儿换秀儿嫂惊讶了,她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就这么回来了!
【总共是九千三百块钱,这儿是医院开的收据。秀儿嫂妳看看,看完了赶紧把钱给我,还有就是,我那件紫砂茶壶妳得陪我,那是一件骨董,证明书啥地都有,那对我很重要,三万块钱,一分不能少,明儿个鉴定师会过来做鉴定……就这么着,其余妳偷的拿的东西,都算了,不跟妳计算了,总地就三万九千三百块钱,明天我过来拿钱……】
【你……你……你们……】秀儿嫂摀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她的丈夫终于发声了,【袁老板,你行行好,我们哪拿的出这么多钱啊,就算把这屋子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啊,你这不是闹着玩儿嘛?我……】
见张三说着就要跪下来似的,尧旭东说:【行了,先拿医药费九千三百块钱,没时间跟你们蘑菇,拿了钱我们就走,你们伤了小沙弥这事儿我们也不告官了,你现在就去拿钱,夏云河也还给你们了……】
尧旭东又推了一把夏云河,这会儿夏云河没站稳,踉跄一下差点儿摔倒,袁少眼捷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这袁少一伙儿人说实在的,戏演得太烂,刀子嘴豆腐心,硬着头皮把夏云河往外推,但大伙儿内心里却是猛打鼓,他们没把这事儿给夏云河说仔细,这会儿担心他要心脏承受不了可咋办啊!这不连五岁娃儿看得都快哭了。
只能说这当下,就夏云河没在演戏,就他一个人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内心的感受当然也就自己知道,所以,当袁少握住夏云河的手的剎那,冰冰凉凉,再看看他的脸,泪流满面,惨白无血色,袁少『轰』地一下乱了手脚,顾不得戏只演了一半,当既抓着夏云河就往外走。尧旭东见势不妙,一把抓起地上的塑料袋,吼道:【到底给不钱这是!惹毛了袁少妳一家子就等着蹲牢房吧!】
袁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唬得了张三却没唬住秀儿嫂:
袁少那样儿哪叫生气,那根本是不舍。哼!
【行,】秀儿嫂说:【我卖房子还钱,你们把夏云河带来!】
秀儿嫂觉得这事情反败为胜了……我就不信你袁大老板舍得这王八羔子,我今天掐着这底牌跟你耗定了,若不从你们身上额点油水我誓不为人!秀儿嫂咬牙切齿,完全忽视在一旁瞎叫的张三,她目光很盯着尧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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