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日日苦于劳作,吃不饱,穿不暖。十七岁那年,宛珍却像姐姐宛兰一样,出落得面庞清秀、五官端正、身材苗条。宛珍的清秀,看在日渐衰老的春花眼里,宛如眼中钉中刺。
春花开始处处刁难宛珍。不是嫌饭咸了,就是骂饭烫了。说宛珍不会过日子,是个败家女子。宛珍不象宛兰倔强,宛珍逆来顺受,委屈求全。春花骂累了,打累了,倒也没有其它办法挫磨宛珍。
不知是不是算计太过,春花一直没有生育。随着年级渐老,为老来靠着想,春花渐渐温和了面孔,展开手腕,笼络起最小的宛平来。
随着年龄渐长,宛平已经懂事,知道春花不是自己的亲娘,加上以前挨打的记忆,宛平从不愿也不敢靠近春花。宛平宁愿天天跟着三姐满地里跑,帮三姐干地里的活。也不愿陪着春花在家吃一顿少有的白面汤面条。
这让春花更加恼恨宛珍。
不久,李文汉病了。
得到消息没两天,李文汉被人由城里送回家来。
宛孝没有跟回来,他已被膝下无子的姑姑李墨梅过继家去,收为养子。
墨梅一生只怀过一个孩子。
那一年日本飞机轰炸阜阳,挺着大肚子的墨梅和家人跑散了。
经过一个水缸制品厂时,墨梅振痛,把一个男孩生在一个水缸里,只身仓惶逃乱。
战乱后,墨梅一度去缸厂附近找过孩子,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了。
许多年过去了,虽然后来收养了宛孝,但直至死,李墨梅也没放弃寻找亲生孩子,其间有不少人自称是那个孩子,明的李墨梅却不相信任何人。
谁知道呢,也许其中某一个可能是真的,但晚年的李墨梅多疑暴躁,认为上门认亲的,都是图她的家产。她谁也不相信,也许,她压就没相信过谁。
宛珍十七岁那年,李文汉被确诊为淋巴癌。
秦春花天天坐在院子里,冲着隔窗躺在屋里床上的李文汉,拍手拍脚地哭天喊地叫命苦,
“俺的亲娘啊,俺咋振命苦哇,俺看你妻死子小太可怜,俺好心来帮你家,带孩子。老的老,小的小。俺苦哈哈的还不落好,几个孩子天天咒着俺死啊!俺辛苦辛苦为啥啊?到头来俺侍候完小的,又要侍候你这个老东西。俺上辈子欠你李家啊?俺不活啦啊!”
闹得披头散发。一定要离婚。
李文汉一生骄傲,何曾受过这等嫌弃。一怒之下,一绳子吊死在自家院子里的老槐树下。
李文汉一死,秦春花卷了细软就想跑路。
被族中长辈截住,劝说回家。
“他婶啊,你不能走啊,宛平还小,宛珍还没成人。您这样走了,不说对不起文汉,也对不起你这些年在这个家的劳啊。换句话说,你就算再往前走一步,也不可能自己生孩子了,眼看着这几个孩子都长大了,都中用了。你不如就把这几个孩子当自己的娃吧。老了也有个靠头。俺们给你说,让他们都跪着你,发誓孝敬你。你可不能走啊,咱们老李门里,不能闹这个笑话。”
最终,秦春花没走。
但宛珍受的折磨更多了。
且不说动不动的挨打,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夏天只有一身衣服,没有换洗。
每天做完农活,夹杂着汗臭、肥料臭、灰土污渍,衣服都脏臭得不成样子。
宛珍开始知道爱干净了。有天壮着胆子跟婶子要求。婶子不肯给做新的,还骂宛珍发骚了。宛珍气极了,壮着胆子道:“俺起早贪黑赚的钱都给你了,为啥不能给俺做件衣裳?俺织那些布,你少卖三尺给俺做件褂子穿不行吗?”
秦春花一听,不由紫涨了面皮,拎起棍子来就追着宛珍满庄打。
没要来衣裳,还换来一顿打。
宛珍无奈中,想起小时候,姐姐宛兰的办法。
等夜深了,全庄都睡了,悄悄把衣服洗了晾院子里,光着身子的宛珍裹着被子等衣服干。
黎明前,全村人还没醒时,宛珍连忙爬起来,不管衣服是干是湿,连忙穿在身上。
十冬腊月,人人都围着火炉喝热汤暖身,度一年一度难得的农闲。
宛珍却被想多挣工分,年底多分钱的婶子赶去河里砖。
砸开冰面,宛珍下到刺骨的冰水里,牙齿上下捉对儿打架,全身冻得没有知觉。有时候赶上来例假,婶子也不许偷懒,不然饿饭是小事,打得头破血流是经常。
这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宛珍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第3章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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