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如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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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穷酸……呃,这看似是穷酸的大爷如何恶霸蛮横,但他身上的清香味却让人心旷神怡,娘亲身上也是四季飘香,据说越是上等茶品,茶香越能透体附骨,看来这人不仅常喝茶,喝的还都是上乘的好茶。

……是个有钱的大爷啊,看来得多巴结巴结,刚刚那王老姑说他叫什么来着?玉竹先生?名字和样貌一样穷酸。

“玉……大爷~”

“叫义父。”玉无心挑挑眉,看这一脸鬼灵,不知道肚子里装着多少馊主意。

他把装水的瓦罐放在炉子上,拉她坐在身前,“想喝茶?”其实不必问,单看她的表情便知晓答案。

“想喝想喝想喝!”她连连应声,点头如捣蒜,惨白的双颊浮起两朵红晕,面容顿时生动起来。

玉无心忍不住捏捏她的脸,把竹屉抬到桌上:“来,自己选。”

揭开帘盖,总分上中下三层,滕粟把头探进去一层层的看,没多挑拣,很快就从最上层掏了一块出来:“就要这个!”她笑嘻嘻地把手捧高。

“你知道这是什么茶吗?”这丫头倒是挺会挑的,虽然他的藏茶皆是粹,但这三道茶中又以上层白茶最为珍贵。

滕粟摇了摇头,她只是看包茶的纸囊眼熟,纸面上印的红色柳叶图纹,跟家里最常喝的茶一样,虽然娘亲是有告诉过她茶名,可那时年纪小记差,过这么多年哪还能记得呀。

“这茶名为白雪银尖,以福鼎白茶的嫩芯压制而成。”跟他那群狐朋狗友斗茶时用得最多,“冲茶至少要经炙碾罗点四道工序方能入口,若是陈茶,还需先以水浸,刮去膏油才能炙烤。”

玉无心剥除纸囊,用竹夹子夹住茶饼放在微火上两面翻转烤去水分,待外层出现清晰的裂纹,再上银碾子慢慢碾碎,接着把碎茶放在绢罗上,滤去大粒的茶末,过罗的茶粉细如尘,均成三份,一份约有二钱,尽数扫入已被烫热的杯盏中。

他每做一件便讲解一件,做的细讲的也细,此时瓶中的水已是第二沸,倒少量在杯子里,先用竹刷将茶末调成均匀的膏状,再将滚水沿着盏边打着旋缓缓注满。

来回忙碌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滕粟看着看着,不自觉眼中发热,弥漫的水气渐渐模糊了视线,很久以前,阿娘也是这么边做边说,掇条小凳子坐在风炉与茶台之间,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让她曾一度误以为这繁琐的茶事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

最喜欢喝着清淡的香茶,与姐姐依偎在一起,听娘亲用轻柔的声音讲述在山间野外摘茶取水的小故事。

虽然故事的内容已然记不清楚,甚至每每回想起过往,就觉得是在雾里看花,不像真切的存在过,连爹娘的长相都日渐模糊,但那一幕和乐融融的景象却深深烙印在心底。

小园里竹荫下,两座小炉,香烟缥缈,一人坐在炉前煎水烹茶,黄蒙蒙的画面似真如幻,温暖而充实,但永远也只能被留存在脑海中,时常在午夜梦回时令她揪心,远远的,是无论怎么伸手也触碰不到的过去。

“娘……”

玉无心正奇怪身边怎么没声音了,偏头一看,却见她两行清汤挂面,泪洒沾襟,忙丢下手中的茶盏,转身将她拉近,正待细问,却见她张开双臂一头扎进自己怀中,呜呜哇哇哭的好不伤心。

“娘……唔…粟粟好想你……”原本以为早就不在乎了,但熟悉的茶香味,熟悉的场景,拨动心底那久未被人触动的弦,压抑的思念一经勾起,仍是汹涌如潮,像决堤的洪水陡然冲破心防。

玉无心抱住颤抖的弱小身躯轻轻拍抚,知道她是想起了往事,也就任由她将伤心的情绪化作鼻涕眼泪尽情发泄出来。

唉……

他已经连换了二件袍子,随着前濡湿的不断扩大,大概跑不了还要再换第三趟。

烦!这种连抽带嚎的哭法真是让哭的人肝肠寸断,听的人心烦意乱,若是换做平时,早就耐尽失拂袖走人,留她自己一人嚎个够。

可今日却怎么也放不开手,她哭的这么孩子气,又是这么不顾一切,像是要把积压多年的委屈怨愤全都倾泻一空,强烈的情感迸发让他不得不为之动容。

于是……

当方大海带着布坊的人走进来时,看到一幕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场面:小小姐窝在大主子怀里哭的淅沥哗啦,嘴里还不住喊着“娘亲”,而主子却没有对这个不切实际的称呼做任何口头或行动上的修正,只是边拍边哄,脸上充满母……咳,充满慈父的光辉,向来冷漠的眼神中竟然透出一丝……怜惜?

揉揉眼睛,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主子那微小到不值一提的怜惜也只会用在被糟蹋的好茶上,哪有多余的分给这个才认了不到一天的“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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