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着一颗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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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无心走到外院,远远瞧见在门外跺脚取暖的李久善,灰白的眉发,深凹的眼眶,看起来苍老而憔悴,再不复当年叱咤风云的光彩,也不见被富贵权势所浸染出的雍容气度,他双手抄在袖中,勾肩驼背,不时来回转悠,瞥到玉无心后先是愣了愣,眼神漂移不定,像是想迎上前,迈了一步之后又硬生生顿住,垂下头连声叹气。

玉无心停在院门口,并没有太接近,只是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李久善听他愿意主动搭话,又忙不迭抬起头来,面露一丝欣喜,往前走上两步,急迫地说:“玉老弟,我……我那日实在是糊涂,你……”

玉无心一挥手:“过去的不必再提,若你只是来忏悔,请回!”

李久善自是明白他的子,对朋友重义,对仇视的人毫不留情,还用了“请”字,是给他留一丝颜面,唉……本来也就不奢望被原谅,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弥补些什么。

“威远镖局的两起案子你都知道了吧。”见他露出不耐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两起案子与杀人抛尸案的质不同,我特别留意了一下,被杀的镖师里有近半曾是徽刀门的人,其中有二名在当年可称得上是滕武的左膀右臂。”

这倒引起了玉无心的兴趣。

“被杀镖师的死因是什么?”

“钝物重击,有几名厉害的镖师遭人背后偷袭,脑骨被敲碎,杀人之后才挖心掏肝,我怀疑威远镖局的案子,与味江河童子被杀之案,是不同的人或群体所为,劫镖的凶手很有可能仿照这种类似于祭祀的手法来混淆视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文书给他。

“滕家的灭门案我也曾调查过,比之外面所传的江湖仇杀,我倒觉得更像是徽刀门内部矛盾所引发的一场谋,滕武死后,他麾下得利最多的是哪些人,那场命案有哪些疑点,我都详细地记录在案,如今这灭门案已过了期限,案册留我这儿也只是落灰,令千金既是滕家的人,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些。”

玉无心接过文书,沉默半晌,脸上仍是罩着一层冰霜:“说完了?”言下之意便是有话快讲,没话滚蛋。

李久善满心愧疚,本来还想表达一番亏欠之意,现下却也只能暗自兴叹,抱歉又有何用,做下的事便是做下了,再难挽回,这情——是他亲手撕裂的,怨不得别人冷淡相待,从此,连陌路也做不了,只求永不相见。

他带着叹息地道了声“告辞”,又把双手□袖笼中,弓起背,转身缓缓离去。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目送老态龙钟的背影消失在枯树之间,这句诗词跃然脑中。

玉无心并非全无惆怅,只不过再深的交情,一朝决裂,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他不会把过多感情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但人是一回事,所提供的消息却很有价值,若发现蹊跷之处,他自会查证清楚。

滕家灭门案、徽刀门…谋…字字句句都在耳边翻腾回响,童患为什么会扮成滕武,挟制粟粟也只是为了限制他的行动吗?

越想越不安,他加快脚步走在小径上,忽而一阵香风掠过,罗柔柔娉婷立在道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出于礼数,他不得不停下来,并及时往后退了两步。

“罗小姐,你怎么到前院来了,二公子没陪着你么?”

“他还在厅里。”罗柔柔抬眼望向他俊逸成熟的面庞,咬了咬下唇,幽幽开口:“先生……柔柔是特来找你的,有些话,想单独对你……对你说。”

“什么?”玉无心避开含情脉脉的眼神,而将视线定在她身后的某处,嘴角微牵。

罗柔柔有瞬间的屏息,正是这一抹醉人的笑容让她心驰神往,宁可放下矜持也要尽力把握,无法再等下去了,她不愿像春屏那样被安排着去嫁给一个素昧谋面的达官显贵。

“先生……柔柔一直把心放在先生身上,爹希望罗家能与玉家结亲,也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柔柔一直倾慕先生,怎有可能不愿意?只盼先生能成全我的一片情意。”

“承蒙小姐抬爱,玉某高攀不起。”他淡然以对,讶于她会在这时候把话挑开。

“不是高攀呀,是我自愿的!我会做事的,扫园洗衣我都会做!”

玉无心用衣袖掩唇轻咳一声,不能笑,若笑出来,罗二千金怕不立时去投河。

“小姐,请恕玉某承……”

“先生,我不在乎!”罗柔柔急切地打断他,“我不在乎你即将娶妻,柔柔并不会奢求当正室,只求能朝夕陪伴在先生身边,就算是做偏房……甚至侍妾,我也愿意!”她算是拼着全身胆气豁出去了,相信这样的示爱,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玉无心确实不能无动于衷,不是惊于她的大胆,而是对自己“即将娶妻”的说法震惊不已,但一个转念间,便猜出了这谣言是谁编造的——好吧,由她来说,也算不得是谣言……

“小姐不必如此屈就。”偏眼间看到罗修领着柳玉桃正往这边走来,也不打算让这大小姐继续失态下去,屈指轻弹,点中她右臂的睡。

罗柔柔只觉得浑身发麻,脑中嗡然一响,当场晕了过去,玉无心还算厚道,在她倒地以前轻托一把,很快就转交到疾奔过来的罗修手里,问到原因,只说在谈话之间莫名昏倒,不知是什么缘故。

由于山庄地处偏僻,寻医不便,玉无心招来方大海,叫他驾马车将罗家千金速速送往附近“最好”实则最远的药堂去看症,轻松打发了来客。

等他忙定了再折回来,原本缩在香樟树后的小身影早就不见踪迹。

!!!

滕粟趴在床上,从枕下出断刀令翻来覆去地把玩,自从遇到童患以后,有些记忆片断总是时不时在脑中闪回,可是专心去想时,那些零碎的画面又无法拼凑到一起,怎么也理不清楚。

以前不愿想,是怕想了难受,多年过去,锥心刺骨的感觉淡了,再来回溯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却是空荡渺茫,雾蒙蒙的,曾经的欢声笑语时隐时现,却看不真切。

最近有些惴惴不安,童患说的某些话让她莫名在意,原本还想装乖取得信任,好多套问点“内情”出来,谁知道老狐狸的脚程那么快。

总觉得有什么事必须想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呢?一闭上眼睛,那张温和含笑的面孔就浮现出来,怎么抹也抹不去,别人对他吐露真情也笑得美滋滋的,眼睛一眯,谁能瞧见里头的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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