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吃的都要抱着肚子走路了,菜却还剩下一大半。陈妈妈赶他们去休息,秦商宇怎么肯,撒娇耍赖揽了洗碗的活,留他们母子好好说话。
陈竞生两年没有回家,当妈的恨不能从头到脚摩挲一遍,可是儿子大了,也只能细细地问一些生活起居的事情。陈竞生一一对答,并不像十几岁时那样不耐烦。
聊了半晌,陈竞生才想起来还有行李,就拖到房中去收拾。秦商宇也跟进来,只见一大箱子都是各种包装好的礼物,也有他的份儿,是一支手机。
“喏,送给你的,别客气拿着,反正便宜。”陈竞生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
秦商宇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还替人心呢:“竞生哥哥,你打算怎么跟家里说啊?”
“晚上吧,”陈竞生沉吟一下,“晚上家里没有外人,明后天就都是饭局了。再说我也不能老把他晾在外面。”
“嗯,那我待会儿就走了,你有空去学校找我。”秦商宇是个懂事孩子,陈伯伯并不是专制家长,但也是好面子的,父子两人什么话都好说,有第三个人在,纵使再亲近也不大好看。
转了两趟车回学校,到宿舍躺在床上,秦商宇的心还像在车上那样,颠上颠下的。
“晚上七点,到黑暗餐厅来。”是竞生哥哥的短信。
秦商宇皱眉,有没有搞错?人潮汹涌的圣诞前夜,竟然让他从城西跑到城东去,简直就是跋山涉水嘛!可是牢骚归牢骚,竞生哥哥的钧旨谁敢不尊啊,秦商宇只好认命地早早出门,还顺手拿了本书。
事实证明秦商宇很明智,一路摇摇晃晃地走着,半个小时才过三个路口,秦商宇放心地把自己埋到小说的世界里。
只是,他一本小说都看完,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有到啊?这是公车还是驴车?
眼瞅都能看见目的地了,就是马路堵得水泄不通,秦商宇索从窗户跳下来,一路跑过去。
在门口报了定的座位号,把手机什么的都上缴,秦商宇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头扎进了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您可以坐下了。”
“哦。”秦商宇听话的坐下。
“请把手套戴好,稍后给您上餐。”
“哦,好的。”秦商宇听话地戴好手套,他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小宇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啊?”是竞生哥哥的声音,他好像就在旁边。
有趣个鬼!秦商宇心里暗骂,嘴上却问:“竞生哥哥,brain也在么?”
“你好,小宇。”荷兰仔的声音,中文发音甚是古怪。秦商宇先自受不了,用英语跟他打了招呼。
“对了,陈伯伯怎么样了?”其实秦商宇是想问他出柜的事,又觉得公共场合不好意思,就想了个八百里远的问题。
陈竞生自是知道他的意思,语气有点闷:“不太好,不过我相信他会想通的。”
想到自己将来也要面临这样的问题,秦商宇就闷闷的,两个人对着沉默下来,倒是brain因为听不懂,所以还能时不时说两句俏皮话,算是调节气氛。
好在这家菜做得还不错,因为看不见,反而更能集中注意感受唇齿之间的美味,大概也是这家店最初的创意吧。而烤鹅肝更是香浓可口,分量又够足,秦商宇索敞开怀吃了个饱。
左手边是酒杯,可以闻到馥郁而缠绵的香气,秦商宇忍不住尝了一点儿。没办法,即使只是普通的aoc产区酒,在国内也是少见的。
盘子,已经空了,秦商宇借口去洗手间尿遁出来,结账这种显示风度的事情,就让给荷兰仔好了。
“先生,请问您和坐您对面那位先生是情侣吗?”
“呃……”他对面?那应该是荷兰仔吧?秦商宇被堵在洗手间门口,莫名其妙地看那个服务员,姐姐拜托,那两只都腻成什么样子了,怎么会跟他是情侣?
“不介意的话,可以请您二位留张合影吗?”服务员姐姐还在不遗余力地游说,“毕竟像您二位这么登对的情侣,可是很少见的。”
谁?谁和谁登对?秦商宇瞪了一眼这个不长眼的姐姐,也懒得解释,径直绕过她走了。远远地已经看见竞生哥哥在前台等他了。
等等,为什么是三个人?跟竞生哥哥说话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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