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嫣坏笑道:“这下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任逸尘听到她的话语后,吓得将她看了又看,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女版的师兄!
一路上,阮少嫣和蔺即川有说有笑,只有任逸尘一直保持沉默,坐在马上四处看风景。
就在阮少嫣和蔺即川就江湖局势谈得风生水起时,任逸尘突然说:“你们看前面。”
林野荒径,对面迎来了一辆奇特的轿子,抬轿的四个少年头戴玉佩乌帽,螺子青衣袍上隐现回纹,统一生得眉目如画,宛如好女。阮少嫣仔细留意了下,发现他们的脚步飘渺轻灵,身上真气浮动,应该都是用轻功在行走的。
少年们抬着轿走近,与他们的三匹马刚好迎面对上了。
阮少嫣悄悄扯了下蔺即川的缰绳低声问道:“大白天的不会是见鬼了吧?还是说这是你们这儿的什么帮派?”
蔺即川额上冒出一滴冷汗:“真背时,居然遇到葬花宫的人……别说话,咱们和他们没仇,应该不会有事。先下马让路吧。”
阮少嫣见任逸尘也翻身下马了,只好跟着他们一起把马牵到一边去,等待少年们抬着轿离开。
轿子与他们错身而过时,阮少嫣抬起眼,风把帘子吹起了一角,她似乎隐约听到了什么。
她在心里想了想:“……琵琶?”
蔺即川见轿子远去后,才松了口气。拍拍马背,示意两人上马继续赶路。阮少嫣本想问他有没有听见琵琶声,但话说出口却是:“你说他们是葬花宫的人,那是一个帮派么?”
“嗯,葬花宫是个杀手组织,而且里面的成员都是……咳,”蔺即川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才讷讷道:“他们,都是阉人。”
阮少嫣尴尬了一下,只得说了一句:“噢……那也算是身残志坚了。”
任逸尘实在没忍住,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蔺即川却觉得那螺子青的颜色很是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们于傍晚到达了一处小镇。
任逸尘坐在床上,衣襟大敞,蔺即川正低着头在给他换药。
“你和她好像挺合得来。”任逸尘说。
蔺即川噫了一声:“真酸,我求求你别说话行么。”说完便用牙咬断了纱布,替他扎紧。
任逸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把衣服整理好后就推门出去了。
“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又爬树去?”蔺即川问道。
“是啦,你不用管我了!”任逸尘懒洋洋地说。
他出了客栈,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反正他一直都知道蔺即川就是这个样子,又何必难过呢?
任逸尘抬头望了眼天上那轮圆月,白亮得如同银币,又像是一颗将坠未坠的眼泪。冗冗的月色墓碑一样沉重地塌下来,压在他的心上,潮湿冰凉,完全是泡在水里的夜。
隔壁楼上的歌女婉转唱着一曲《与郎说》,胡琴凄哀,衬着月色,更让人心寒。任逸尘在那间楼前停了下来,他迷茫地看着楼里热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奴有一段情,唱与郎君听。”歌女嗓音柔媚,手执红牙板,烛火明亮,她的脸上并不见悲色。
歌女下场后,又上来了一位金发女子。她两手抱着一架造型别致的琴坐在舞台中间,琴声响起,泠泠然如珠玉落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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