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鸩当时听来,这个问题好像在嘲笑他变成了怪物,于是他详尽地进行了回答,以示自己成魔后快乐得不得了。
第二个问题:泉水里面有没有魔物?
对这个问题,周鸩有些警惕,因为关系到只有他知道的打通幽冥之河一事。所以周鸩反问:你说有没有?珑白毫不犹豫地回答:有!周鸩再反问:你看到了?珑白就不说话了。
“我反问得太蠢了。这等于是告诉他,我在幽冥之河里没看到过魔物。”
第三个问题:你看过高僧的所有记忆碎片,一定对肉身被毁掉前的衈龙很熟悉,它长什么样?
周鸩不太答得上来。因为高僧和衈龙碰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厮杀还是厮杀,画面都很凌乱,基本只能看到红色的一团身影。最清楚的一个画面,是衈龙被群魔围攻后奄奄一息的时候,皮肉所剩无几,露出白花花的骨架,鳞片发出的红光渐渐黯淡下来。
“最后两条龙大战时,我才发现,假的那条衈龙,就是那个‘镜泊’,鳞片不会发光。”
第四个问题:周家人里,有没有和我一样白头发、灰眼睛的?
周鸩认为珑白是“白子”(白化病患者),周鸩在周家没见过白子。不过周鸩也和珑白说了,白子虽然是家族病,但发病率也没那么高,所以一大家子就出珑白这一个白子也不奇怪。
周鸩说完了。“我不知道小鬼到底要我对你干什么,不过既然是他的最后嘱托,要是我什么都不做,心里总有点毛毛的,就把这些告诉你吧,咱们的过节一笔勾销。”
稚堇看着廖蓝的反应,顿时无比失望。听了周鸩的讲述后,廖蓝身上那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的颓废感,反而更加强烈了。他是醒转了,不再回避关于珑白的事情了,但是,他并没有活过来,而是打算沉溺在记忆里,行尸走肉地了此残生吧。
这不是稚堇想要的结果。
稚堇沉思着。如果原原本本地说出珑白曾经问过她的问题,廖蓝很可能也不会有所触动。周鸩所说的东西,无非确定了大致的脉络:由于某些契机,珑白发现自己才是真正的衈龙,最后他降服了冒名顶替的镜泊,关上了魔境的大门,血病终于中止,人间恢复太平。对于廖蓝来说,这是既成事实,至于具体经过是怎样的,确实已经毫无意义。
至少,得让廖蓝动一动,不要像坐牢一样困死在这块伤心地。然而,在廖蓝身上,唯一还存活着的,大概只有无尽的思念吧……稚堇猛地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办法。
她转向廖蓝,眼睛闪闪发光。“珑白也问过我奇怪的问题。”她用上了最斩钉截铁的口气,“但是,我现在不能说。”
廖蓝不解地望着她。
“我要去仁泽寺拜祭廖珑白。那时我会告诉你。”
她欣慰地看到,木然了一年的老爷,终于会做惊愕的表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拜祭(下)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出发了。周鸩说自己闲得慌,非要一起去。走出十几里路都甩不掉周鸩,廖蓝也就听之任之了。稚堇心想,如果没有衈龙这一茬子事,他们俩也算是穿开裆裤的朋友吧,命运让他们从故人变成敌人,又从敌人变成同坐一辆车的旅伴,只能说世事无常。
目的地仁泽寺,稚堇没有去过,但廖蓝和周鸩很熟悉——这是高僧圆寂的地方,也是周鸩等祭品在人俑状态时供奉的寺庙。他俩在高僧的记忆里不止一次看到过仁泽寺,也都亲身去调查过。但是,为什么要去仁泽寺拜祭廖珑白,稚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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