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五迷三道,决心哪怕是假装、也要装出一副柔弱依人的模样,好满足他的雄性虚荣心。
事实上,被他捂着眼睛搓洗头发的时候,那小心而笨拙的动作又深深触动我,回想起昨天自己一时激动跪地告白,要是求婚该多好。
然而他真的什么都没干。
他这种人含情脉脉起来是很致命的。看得出他用上了半生的耐性和温柔,给我淋浴,按摩,到最后裹上浴袍抱我去衣帽间换睡衣,每一次触碰都不带分毫的欲念,搞得我才像心怀不轨的那个。
诚信社会,以德服人,作为一个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男人,怎么能说不动手就不动手。
妈的失望。
这次换我按捺不住了。自从听了他那一番真心剖白我就有种强烈的献身精神,好像除了这么做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他充分知晓我的感情,他却好像碍于我的身体状况,时机不当的抖露出他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来。
我和他的胸膛相距不过寸许,面对面乖巧地站着,任他用大大的干浴巾擦我的头发,手不拾闲地摸到他胸腹之间有些线条的地方,又沿着肌肉笔直的沟壑滑向下路,他必然有所察觉,只是惊愕更胜一筹。
“差不多行了啊。”语气中还有嗔怪意味,“我不欺负病号。”
我闻如未闻,继续我不熟练的勾引,视线直抵他松松挂在胯上的居家裤,手指拈住有弹性的腰带,闷声一点点往下扯,他全身上下最性感的部位因此暴露在外,看得我当即就有点蠢动,盯着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嘿。”
浴巾被踩在脚下,我磨蹭着他微微发热的耳朵。
“你再这样我要叫了。”
“夏小息。”
“……”
是我主动亲吻他,把他推倒在衣帽间内两米见方的空地上,身下供人赤脚行走的毛毯很好的起到铺垫作用,周围摆放着色调统一的衣柜,四面墙壁将这隐秘的小空间紧紧包围,灯光幽微,肢体厮磨的轻响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
他妥协的平躺着,仅用双手撑住我的上半身,尽管知道我不能回答却还是问我,想做吗,在这儿?
我跨坐在他身上,把才穿好的睡衣掀过头顶,眼前画面消失了一秒,下一秒就是他接近而放大的面孔,双手勒住我的腰,睫毛下的阴影适当的掩去了目光,记得跟他告白那时他教我接吻,说眼睛看到的东西会分散注意力,所以想要全情投入,就得把眼闭上——他用手掌盖住我的眼皮,舌尖扫过我的舌根,我从脊椎最末端猛打了个颤,像是有人舔过那一节一节微凸的骨骼,身体像一座垮掉的桥。
“来。”
还没等我习惯彼此位置对调带来的微妙感受,他突然发笑,按着我腰窝的手突然用力,一翻身把我压在下面,咬住我耳垂的瞬间压低了声音,湿热的吐息像勾魂的蛇信一样钻入耳道。
“这次换我叫给你听。”
他从没做得这么温柔过。虽说平时在床上也不是不知轻重,这次却尤其的漫长磨人,好像当我是个初试云雨的小男孩儿,需要他疼惜和教导。他用尽一切令我溃败的招数,在深入我体内的时候给予诱捕式的亲吻,像对待猎物那样厮磨着我的脖颈,喘息低沉暗哑,而我叫不出声,整个人就像太阳底下的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我没数这一晚上究竟做了几次,只记得爬上床时已经筋疲力竭,揍他都揍不动,内心绝望的被他抱着睡着。
前半夜睡得挺好,后半夜却做了噩梦。
我梦见自己回到了遇见夏皆之前的那条小巷,每到雨天就脏水横流,危墙上的砖块像老人的牙齿一样松动,我困在那里走不出去,眼睁睁看着我认识的人一个接一个从巷口走过,谁都没有发现我,如同被一堵透明的墙壁隔绝开来,不管我怎么努力伸出手都触不可及。
我等不来援救也逃不出去,惊醒时冷汗沁了满背,手把床单都抓变了形,四肢还停留在一种爆发前蓄势的扭曲状态,被人从身后紧紧拥住,他反应快得像是一直醒着,手臂揽到我身前,同时在我耳边轻声示意:“嘘,嘘。”
“别怕,别怕,是我。”
起初这低语声都被我响雷般恐怖的心跳给盖过,我睁着眼睁到干涩流泪,僵硬的手脚才算放松下来,汗湿的头发黏在鬓角上,有意识的调整着呼吸,在他怀里逐渐平静。
没有阴冷的小巷和腥臭的雨水,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小夜灯将屋内的陈设晕染了薄薄一层光影,他抱我的姿势也像影子,下巴抵着我的肩膀,膝盖顶着我的膝窝,脚背托着我的脚掌,我在身体能动之后抽出自己的手,手指嵌进他的指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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