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种笑容却并没有维持多久。
“呕……”
刚刚吃进去的一点东西立刻就被吐了出来。神无真脸色惨白地蹲坐在地——若不是雪爵扶着,恐怕会直接倒下。
雪爵抓过神无真的手腕把了把脉,天真的脸庞露出不符合年龄的老成与担忧,“主子,这孩子……”
“这孩子好得很!”神无真立即喊道,一抹厉色从她眼角滑过,“九千年的赤焰莲花做药,真龙天子给我做药引,我肯定能生下孩子的!”
雪爵犹豫再三,急得眼珠都红了,握着神无真的手也颤抖着,终于忍不住道:“本来是没错的,谁知道元帝居然用了这么多年的天月散,体内的寒气只怕比主子还重,这下两寒相遇,赤焰莲花的药性也被抵了,这个孩子,恐怕是生不下来的……”
“胡说!”神无真一把推开雪爵,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肚子挣扎着站起来,高昂着头颅呵斥道:“那天晚上我梦到阿哲,第二天就诊出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我的阿哲,他不会死,我会把他生下来,好好对他,倾尽一生!”
雪爵看着状似疯狂的主子,哭着劝道:“将军死后,你哪晚没有梦见他?这孩子不是将军,主子你醒醒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说到最后,雪爵像个小孩子似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一耸一耸的,已经是悲伤极了的样子。
神无真温柔地伸手揉了揉雪爵的头顶,顺势将她搂入自己怀中,“别哭,傻姑娘,别哭,我这一生,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做神无真,好累;做齐真真,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只寒鸦从蒹葭馆积雪的屋檐“嘎嘎”啸叫着飞走,飞出黑色的永巷,飞过凄冷地皇城,飞过肃穆的禁卫军,飞到了上京另一处高大雄壮的宅院,它以为自己回到了原点,疑惑地回头……
“嘎嘎……”
“乌鸦叫准没好事!”女子推开门,掀了帘子朝门内的人道,“夫人要不别出去了?”
“叫我怎么忍得下去!”说话间,帘子里走出一位披着墨绿色狐皮披风的女子,即使大雪的天,她的身上头上依旧是珠翠环绕,发髻间插着的那颗东珠在阳光下似是闪耀着火光,将她的贵气覆盖上一层不真实的狷狂。
搭上侍女的手,燕缡络小心地理了理鬓角,迈开小步子往院子外走去,出了垂花拱门有一顶小轿子候着,等她登了轿带着一波侍女仆从如同行军一般地在毅亲王府的内院几经穿梭,终于停在了一个小阁楼旁。
“就是这里了?”眼底还带着怒意,燕缡络下了轿便问侍女。
“回夫人的话,世子就是将那贱人安置在此处了。”
正说着,隔着围墙传来一阵笛声,轻扬婉转,燕缡络脸色一变——这笛声是谁的,她怎会听不出!
本以为白荡并非对自己无情,只是碍于身体不敢接近女色,却不想前些天居然直接接了个身份不明的人回府,据伺候的人禀报,那是个妖娆得不得了的男子!
如此奇耻大辱,她燕缡络如何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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