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家管事的只说王家要带我们走,却不说有什么事。杨妈妈也不敢多问,路上我们心里都惴惴不安,杨妈妈更是浑身抖得厉害。我心里虽然也有些害怕,但好歹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阿q神,索什么都不多想,只仔细打量起着天下第一名门望族的管事来。
看他大约三十六七岁的样子,黑瘦面皮透着一股子明算计,两颗绿豆大的眼珠子总是用一种不舒服的眼神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而对于我们楼里以及市井之人都一副极为看不起的样子。与我们及跟来的几个他们府里的下人说话总是阳怪气儿、十分不耐烦的语调。再看他的穿着,一身土黄色的丝绸,上面绣着繁复而俗气的花朵图案,内容和寓意无非就是升官发财。鞋子是这里最贵的店里制作的,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反而让人感到他就是踩着一堆钱不知怎么花。别人不知他的身份准以为他是一个新进的暴发户或者哪里来的土财主。一路上大家看他使钱大方,都拿他当大爷看。
我却知道,他只是王府里第末等的管事。心想着,要是别人知道了他这身份还会如此这般阿谀谄媚吗?
才想着,事儿就发生了。原本京城就是一个繁华地,加上这两天天气晴好,市面上各类东西又都正值换季。街上自然车水马龙,人群摩肩接踵。我们的车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交通堵塞,坐在车里头外面太阳挺大里面儿却闷热得很,于是那管事儿的就命大家下车到茶楼里略作休息。
可巧,停车的时候车把式不知怎么的,就和一家算是还有些家产的公子给争吵起来。
“哟,那不是郑公子吗?”杨妈妈小声说道。我忙抬眼看去,可不就是把我们楼里的香香姑娘包养了三个月,又把斜对面那家怡红院里的清清姑娘包养了两个月的郑公子吗。尽管我对郑公子印象不好,可是,我更讨厌这王家管事儿的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想看看王家管事儿的被教训的样子。
不想杨妈妈瞅着郑公子不屑地说:“看来这郑公子要吃亏了。”接着,正如杨妈妈所料,郑公子被王管事儿等一伙人打得半死。这动静惊动了官差,齐刷刷一票人跑了过来,不想官差见了王管事等人后只点头哈腰,一味赔不是,却把郑公子等人给带走了。我除了“错愕”这个词还真不知要怎么形容我的心情。
这一闹,周围的车子都主动离了我们,店里的人群也都连忙退了出去,那掌柜的赶紧过来亲自招呼我们。之后的一路上,人们只要看见王管事的车都会远远避开,如果进了某家店铺,那么里面的人都会自动走出来。
对于名门望族的威力我又得到了进一步的见识。
我们一路上走走停停,还要看着王管事逮着机会就摆谱,因此,一段不远的路竟然走到黄昏时分才到。
王家的门又高又大,装修十分豪华,周围也是高高的围墙,仿佛隔断了世间一切平民与这天下第一名门望族一丝一毫的联系,也仿佛告知世人,这只是一所只可仰望的宅子。
跨过高高的门槛,王管事将我们带入了一间门房。里面的一个老妈妈仔细检查了我们,让一旁的小丫头提了水来让我们洗脸、洗手。之后,又让我们换上早已准备下的衣服。这身衣服是一身素色晴天蓝的,式样极其简朴,但着料子还算柔软。杨妈妈边换衣服,边悄悄告诉我,乐籍人士到了名门之家必须要换上下等人的专门衣服。听完这话,我心里对这些名门望族更加反感。
经过一番繁复的礼节手续,我们才见到了这里的二管家,也才知道了王家将我们接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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