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唐嫣和小姨到经四路收了房租顺路逛了菜市场买了条鱼回来准备晚上做火锅。鱼尚在盆里乱跳,电话响了,小姨慌张的一手拿着刀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抓起听筒。愣住了,然后唐嫣听到了刀掉在地上的声音。再接着,听到小姨有些艰难的吐字声:“车祸?……哪家医院?”
对方说了些什么,唐嫣不得而知,隔着镂空的隔断看见光影在尚很年轻的女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抬头间脸上有微光闪过。
挂了电话,小姨飞快的把围裙摘下,换衣服换鞋,临出门前要唐嫣晚一会儿去接上英语培训班的表弟,并特别交代了晚上不用等她吃饭了。
唐嫣不解想要问谁出车祸了?严重不严重?但她急匆匆的出去了,防盗门碰在门框上“咔哒”一声锁住了。
一时间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未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打在池底,断断续续的,踟蹰着走过去拧紧水龙头。看着案板上的东西,唐嫣亦没有了张罗的心情,找了个大盆接了半盆水,把还在活蹦乱跳的鱼放进去,看着悠游自在的鱼说到:“鱼啊鱼,今天就不吃你了。”
中间苏羽匆匆回来一次,收拾了些东西又奔去医院了。短暂的谈话中,唐嫣得知小姨夫在去公司的路上被一辆左转的车碰到了。据说电动车是彻底报废了,人还在医院躺着。要等相关部门出具交通事故鉴定,之后还要伤情鉴定等等一大堆的鉴定协商。本来两人这两天正因为点儿小事儿闹矛盾,现在人最要紧,矛盾什么的就先抛到脑后吧。
唐嫣目送苏羽再次带上门走了。一个人在近二百平方米的房子里晃荡过来晃荡过去,这儿瞅瞅哪儿。房子里的装修都是极好的,每一个细节都很值得考究的。
魏大夫家有钱,唐嫣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却一直不喜欢。小时候因为这里没有自己可以撒野的院子;长大了先开始为他们的伪善而愤怒,再后来不再愤怒了,甚至有些可怜他们。两个老人也都六十多岁了,唯一的儿子因为他们追求金钱被撺掇到了澳洲,一年才回来一次。
人都是群居动物,当至亲不在身边指望不上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寻求同事、邻居的关切。但现今社会里多少个人走茶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魏大夫便是其中的一个。当年也是院里的主刀的一把好手,求着上门的人多了去了。却在魏大夫退休的第二天,领导、同事、求医的人统统的不见了,就像前夜还落满叶子的小径一晚上的时间便被清洁工扫了个一干二净。甚至就连两年前男魏大夫中风在床,他那曾经奉献了三十年的单位也没有派半个人来看望一下。
儿子儿子指望不上,单位单位指望不上,邻居却因和魏大夫在业务上是竞争对手,对一个落败者不来嘲笑也就罢了,绝对的不会屈尊来关怀什么的。所以,老年的魏大夫们的情感生活相当的凄惨,才会如此的讨好小姨,讨好谭乐,甚至不在嫌弃唐嫣的小家子气几次三番的打电话让她过来玩儿。还说要是找工作没有住的地方就来这里住,家里房间多。
唐嫣很明白,钱是个好东西,有多少都不算多。但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例如亲情,钱没有了可以再挣,亲人没有了却无处找。钱可以雇来保姆照顾他们生活,却照不了他们渐进老年渴望亲情的心。如是,他们不过是想找个人陪伴而已,不过是想他们能多想起自己的好时不时的来看看自己。这样看起来很美,其实和天桥上衣不蔽体的乞丐也差不多,后者乞讨的是温饱,他们乞讨的是别人的温情。
唐嫣发现自己一闲下来就爱胡思乱想,敲敲脑袋,开了电视,熬着时间。终于快到了谭乐下课的时间。穿上外套,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口罩,几乎全副武装到了牙齿才出门下楼去接谭乐。
冬天的天真是短,待到姐弟俩回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是万家灯火辉煌通亮了。唐嫣牵着谭乐走在家属院空拉拉的路上,路灯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拉得老长老长。到了家里,谭乐习惯的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唐嫣边帮他脱外套边说:“妈妈没在家,刚才在路上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谭乐吐吐舌头:“我忘记了!”
唐嫣拍拍他的头,让他写作业去了。自己则进了厨房给俩人捣鼓吃的东西。
期间苏羽打电话回来问谭乐上课的情况,嘱托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晚饭过后,谭乐一番往日的调皮,自觉地去写作业了。唐嫣坐在沙发上,手里的遥控器换来换去却没有半点心情。最后关了电视把遥控器扔在一边,任自己陷入台灯找不到的角落里。
大概坐了半个小时,被谭乐踟蹰走过来的脚步声惊醒了。抬起头,对谭乐笑了笑,拍拍身边的沙发:“乐乐,来坐这儿。”
谭乐听话的在唐嫣身旁坐下,仰着脸说:“姐姐,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唐嫣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困了,要不先睡吧。”
谭乐摇摇头:“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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