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师弟说,你们师兄弟有五个。”虽然被梁徵警告过,谢欢总还是不知好歹地话多,“你其他三个师兄是什么样人?”
“你没听说过么?”梁徵有些意外,师父自他记事起便不下山,从来是他师兄弟五个行走江湖,十余年来颇建立些声名。也因此他现在几乎一拔剑,就算没见过他的人也能叫出他的名姓。
“我又不在你们道上混。”
“你也没必要知道。你不会遇上他们。”梁徵不太兴趣给他说这些。
“说说看有什么不好?又不是秘密。”
“我有问你家么?”
“我不介意说的。”谢欢抢着了他的话尾,“我家连我兄弟两个,只是我小弟尚在襁褓之中。我还有一个姐姐,多年前入宫为妃。”
“入宫?”梁徵没想到这个。
很高兴听到梁徵似乎提起兴趣,谢欢继续往后说:“姐姐是先皇的妃子,自先皇驾崩,如今已落发出家修行多年,太后将她封在宫中灵静庵。这么按辈算,当今皇上可得叫我舅舅。”
“他叫么?”
“自然不叫的。”谢欢说,又学起别人的声音,一本正经,“谢爱卿。连日不见,爱卿的文章可有长进了?”
“文章?”
“我文章可是糟糕透顶。就说了,要不是我爹,我哪来的这身乌纱紫袍。”谢欢诚实,可若不是口气坦荡,听上去更像恬不知耻。
梁徵往后看了他一眼,“皇上他知道?”
“知道。敢问锦绣文章又何如?”谢欢反问。
梁徵无法说什么。
谢欢远望着天际,长叹:“实指望封侯也那万里班超,到如今……生逼作叛国红巾。”
“什么意思?”梁徵没怎么听过这些曲词。
“随便说说,我不是那意思。”谢欢微笑,说得飞快,“我对皇上忠肝义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可惜身在谢家。原指望忠心护主重振谢氏声名,哪知如今身不由己。”
“丁安就要到了。”梁徵打断他。
回京途中最繁荣的城市。谢欢在马上直起身来,视线的尽头能见城门。现在虽在城外,但平坦处已有开垦过的天地,两三茅屋。
“丁安临荆江。”谢欢喃喃说。
他所想与梁徵相同。梁徵听到,回头补充说:“渡口可买船顺流而下,几日便近京城了。”
谢欢点着头笑:“放心,我现在有钱了。”
提到这个,梁徵才想起来在秀城县里拿走那颗夜明珠,正好取出来递给谢欢。
谢欢往后缩了缩,“都给你了,我不要。”
梁徵抬手就作势往田地里扔。
谢欢这才拽住他,“要扔也扔荆江里头,再也捞不到的好。省得你一想起来就看我不顺眼。”
梁徵没当真,但总算成功叫谢欢收着了。既然已经走出山中,不必再为他牵马,梁徵在鞍上一按,纵身跳上马背来,护稳了谢欢,一顺手加鞭疾驰而出。
“说来,你有什么身不由己。”连奔出半里路,梁徵问。
这是刚才未竟的话题,谢欢没想到他重新提起。
“谢家是谢家,你是你。”梁徵说,“难道姓名便不是身外之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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