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危。
下一秒,他正欲伸手搭上对方的肩膀,却听到顾远航的声音响起,“睡不着?”
张竞川不知怎么地,对待眼前这个不知人事的顾远航,他有些狠不下心来。他希望两人做那事时,都是心甘情愿心知肚明的,可是顾远航这蠢小子,好像根本没明白其中的利害与区别。
他有些气馁,心想着不妨再等等,等到顾远航懂事了明白了,到时候再吃他,倒是能显现得自己光明磊落一些。
黑暗中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又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不着了。”
顾远航轻轻地转过身,声音柔软,“要我陪你说说话吗?”
张竞川想了想,问他:“和我说说你和那个博宁哥的事情吧。”
顾远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安静了片刻,闷闷地答了一句:“博宁哥有什么好说的。”
张竞川不肯,仰仗着自己生着病,央求地口吻,“说说看吧,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行吗?”
顾远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他从小时候的事情开始讲起,那时自己还是个小屁孩,跟在程博宁屁股后头,牙牙学语;后来读书了,程博宁每天忙着往返家和学校,两人除了周末和寒暑假能够碰上面凑巧多说两句,也没别的机会接触了;这之后,程博宁去读大学,而他还在安山小镇上,每天掰着指头过日子,在学校被老师训斥,在家挨老爹胖揍,唯一的指望就是博宁哥能够出现;再往后,稀里糊涂地考了个高中,博宁哥也回来了,带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回家,他听说博宁哥要结婚了,日子还未定下,或许是这两年,或许就业再说。
顾远航说着自己的心事,说到这里时,言语中带了一丝妥协,如同行将就木的病人最后的认命。
张竞川从头到尾没有出声,黑暗中顾远航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地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应答,顾远航无奈地笑了,“睡得真快。”
他也累了,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一脑袋沾着枕头没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张竞川睡醒睁开眼睛一瞧,床另一侧的顾远航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他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走出房门四下张望,顾远航却已经离开了。
他穿回自己昨晚的衣服,将睡衣洗干净晾在阳台的衣架子上,那双拖鞋被立在衣架下的墙角处,这时正被初春的暖阳照射着。
张竞川摸了摸脑袋,顾远航已经走了,昨晚的那一幕仿佛是在梦中发生的,细细想来只叫人觉得十分不真切。
这之后,张竞川与顾远航又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
一来,他想到那晚顾远航谈及程博宁时絮絮叨叨的神态,他虽没有亲眼所见,但也能够感受得出,这个程博宁对顾远航来说,并不是普通人这么简单,他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便不再主动联络顾远航;二来,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事要忙,他大哥张怀川过完春节在家又小住了几日,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作为弟弟的他便担负起将人送出国的任务。另外,初春将至,工作室到了正忙的时候,他一周要跑两三个场地,身心俱疲,也无力去想声色犬马的事情。
忙完这一阵焦头烂额的日子,京城的天气渐渐显露出春日该有的暖色。道路两旁的树枝发了新芽,长出一朵朵红艳艳却叫不出名字的花,街上的行人也脱去的棉袄大衣,换上了轻便的线衫外套,阳光正好,春风拂面,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张竞川从飞机上下来,走到机场外,开了手机一瞧,居然有两个未接来电。他看了眼屏幕,上面跳跃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张竞川没有急着回拨,而是先驱车回了趟家,长途旅行带来的疲惫让他无心纵情欢乐。下午,他洗过澡倒在家里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一些,这才拿起手机给老钟回了的电话。
两人有段日子没见,却也没有生分。话筒那头,老钟开门见山地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我叫了梁子和三瓜,正好有一个新朋友要来,有机会坐下来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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