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头不如我好,脸色发青,眼下一圈淡淡的阴影。李家少爷最重仪表,哪怕在厕所掏个小鸡鸡都恨不能盛装出席,这般失却体面的时候不多。可千万别说是为了他的杂种弟弟才憔悴若此,否则老子能把大牙笑掉。
我揪著他脸皮,兴致勃勃舔了几口,扒拉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喂,胡子没有刮干净。”
李重晔嘴角抽了两下,长手一挥我就栽倒在沙发上,“不劳你操心。”
“怎麽能不操心,老子还想著你什麽时候玩腻了,肯大发慈悲操操我。”我爬起身,视线刚好撞到他腿间,顺手摸了两把。
他妈的,这东西昨天在梦里干了我不下一百次,李重晔年纪不大,行货不小。
我再往那鼓鼓囊囊的一包凑过脸去,还没解开裤链呢,乱七八糟的书本就都扔过来,在老子头上劈里啪啦下了一阵雨。
李重晔拖著我耳朵把我扯到地毯上,耳根都要被撕断,脆生生地疼。我抱著头在地上打滚,他再踢我几脚,我就接著滚到了茶几底下,像老鼠钻进老鼠洞里。
小牲口恼羞成怒,泄完了愤,自个滚到厨房做饭去了。李家的佣人按照严格的时间交班,这个点厨娘已经不在。我摸摸耳朵,灰溜溜抱著桌子腿爬出来,坐在地毯上整理他给我的书。除了课本还有一些复印的笔记,几门功课样样俱全,李重晔这一天在学校,干的事可真不少。
他身影在厨房来来回回,我管不著他,闻著食物烹调的香气,趴上矮几誊抄今天的笔记。都温习熟了,吸吸鼻子,把墨水笔一套,大声喊,“老子不吃葱蒜,盐也少放点。”
门砰地摔上了,那个杀气冲天,震得李宅都要抖三抖。
李大厨端著银质托盘出来,乌云压顶,阴阴沈沈。手中菜式倒比他可爱得多,西芹百合、凤梨仔鸡、上汤豆腐。却偏偏一脸冷漠地把东西摆弄上来,上菜也能装出指点江山的气势,真他妈的碍眼。老子拿起筷子在盘中搅了两搅,阴阳怪气地吐信子了,“洗手做羹汤滋味如何。几天一过,重晔哥哥伺候人的本事,又有长进啊。”
意料之中的他的沈默,真他妈任扛任摔任抽打。这点老实耐操的低姿态像火星子点燃了我内心的漫天荒原,激得我恨恨摔了筷子,连带所有餐具都一起挥开。瓷器落地的声音哗啦啦煞是好听,佣人赶上来收拾,被他喝退。
李重晔径自取了块餐巾,平静地擦去身上溅到的汤汁,动作优雅得像个中世纪的骑士。
总是这样,老子受够了这副德性,无所不在地用他的宽厚来反衬别人的恶毒。明明高高在上,还要自以为是地垂下一点温情,把莫须有的关怀当成狗食摆出来,以为我就一定要恬著舌头去吃吗?
所谓温情只是炙烤著我身体发肤的阴险的毒火,我从慕永河身上尝到过那滋味,像药汁在炉中煎熬,挣不开跳不脱,铺天盖地的焦灼。那痛苦老子一点点都不想再忍受。越是对我好就越是无法忍受。
老子为什麽要忍。李重晔,你凭什麽。
我有时候觉得我会不太像我。在这种黏糊糊湿腻腻让人烦闷的时候,另一个自我就会跑出来,说伤害人的话,做伤害人的事。而我自己端坐在彼端,冷眼看著个叫慕锦的白痴在表演,心似平湖提不起一点情绪。
不,我不在乎伤害他,我只是为那种克制不住想要刺伤他的冲动感到困惑。
我听见那个自己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李重晔,你为了什麽呢。”
我慢慢扯上他领结,这牲口,下巴上还残留著我凌乱的牙印。“你看看你现在这副蠢样子,”我说,“别他妈以为冷著个脸,做下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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