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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西也从他的房间里搬出来,重新回到了东院。他真的如他所说,不再困着我了,给我绝对的自由。当然,从那之后,他也再没跟我说过一句话,甚至连见面都难。两人至此形同陌路。

我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我只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把他的心给伤了。

他这种人,本就极度自抑。对于情感的表达与宣泄都是压制无能,忍了又忍才终究爆发的。而就是我这?一个心狠手辣又不知好歹的女人,在他诚挚坦露的那一刻,给他狠狠泼了一桶凉水。

那种痛,那种寒……我不愿去想。

冬天的早上,阳光隔着云层薄薄的照下来。那种半温不火的亮度笼罩在云府华丽的庭院内,有种深深的苍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落了单,我觉得身体特别的冷。连镶了毛裘的披风都不能给我足够的温暖。

曾经有个人拉着我的手,抱着我的肩冷着脸命令我要多穿,要多吃,要注意身体。现如今我还是一样的不听话,而那个用命令来关心我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因为沅唯九而拒绝他。

沅唯九……

九叔。

你还想害我到什?时候。

“哟,这是哪来的小娘子,怎?头都不梳就出来了?”

正自咬牙切齿又恨又悔,迎面却传来一声略显轻佻的问候。抬眼一看,整个人如同被雷劈到。

云征月见我只是瞪着他发愣,自觉有些无趣。情不自禁的挠挠头,而后干笑几声大步踱到我面前来。

“怎?,新来的?不认识你二爷?”

说着,随手捞起一绺我的长发,玩芦苇一般绕着打趣儿。

是了,自从云鹤影不理我之后,我这些日子都失魂落魄的,总觉得身体里少了一部分什?东西。连梳头换衣也懒,经常是披头散发的在院子里面游荡,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了鬼。

本以为总会有个什?机遇,能让我再遇见云鹤影,看看他最近过的好不好。可是没料想,哥哥没见到,倒是先遇见了弟弟。

这弟弟嘛……

看着他一双又黑又亮的瞳眸里出初见陌生人的光芒,我不禁苦笑。

又是一段孽缘啊。

“二爷早,我是管账的丫头。平素住在东院,只在大爷身边儿走动,您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

不着痕迹的抽出被他玩得快断掉的发丝,我福了一福,移步就要离开。

真羡慕他能忘掉,不管当初用了多?惨烈的方式。但是能把不开心的事情都抹去,已经是重生的福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真要考虑一下要不要也去喝上一杯,把沅唯九忘记个干净才好。

“诶诶别走啊,见到我就走你什?意思啊。你二爷又不会吃人,干嘛这?怕啊。”

我的冷淡令云征月有些讪讪的,英俊的脸上有着负气的郁闷。

这家伙还是一点都没变啊,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了。白害我听了他那些喝了符水之后肯静下心来学习打理生意的变化还暗自替他高兴了一番,结果还是江山易改,本难移。

“二爷,可有事?”

莞尔一笑,我停住脚步。

“呃……事情嘛,还真没有。不过爷和你很有眼缘啊,我看你第一眼就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

柔软的嘴唇扯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十分迷人。

云征月今天穿了一件深绿色的锦衣,黑发束在金冠里,又长长的在脑后垂荡下来。宛然一个翩翩佳公子,比我当初在船上初见他时的英伟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概是潜心生意之后身上稚气褪去,多了一层成熟男人韵味的缘故。

我看着他,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多年不见的故人。

他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初次见面的新人。

微妙的眼神,在彼此之间交流。

末了,我收起对他的注视。

“之前二爷病时,海棠曾经在爷床边看过一眼。兴许是那时候爷昏昏沉沉的把海棠的样子给记住了。海棠还有账目要去总管那边拿,如果没什?事情的话就先走了。”

“诶,你真走啊。喂!你叫海棠是吗?喂喂!”

云征月在后面叫着我。喊了数声,却又说不出任何可以让我留下的理由。

我不回头的向前走,侧目一瞥,却发现,远远的,那一身火红的男人正手握账册和身边一脸惋惜的总管一齐遥望着我。

此时,寒风起,将我凌乱的长发吹得满面乱舞。

真是奇怪的角度,奇怪的关系,奇怪的三个人……

第89章忘情

逃命似的飞奔离开现场,等回到屋里双臂扶着桌子站定,只觉五脏六腑竟无一处不痛。什?时候我也是个有心有肝的人了,竟然会被那两个家伙影响的那?深。

愣愣的对着镜子看了自己半晌,原本嘴角拉扯想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到最后却只是极为苦涩的向上扬了扬,变成了难看的哭相。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了,怎?会觉得那?痛。难忍到我几乎想抱着自己缩成一团,然后用被子蒙住大哭一场。

云鹤影、云征月,这两个名字我本该潇洒的忘记的。

对于一个海贼来说,有些事情真想得到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努力争取。如果不想要,就要勇敢的当做从来没见过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可是在这件事情上我却优柔寡断了……

怕要了找苦恼,怕不要睡不着。我到底是个什?破烂玩意。

“海棠丫头,你……”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织娘一手拈着巾子一手拎着篮子正一副欢欢喜喜的样子进来找我,却对上我披头散发欲哭不能的死人模样。说到一半的话语顿时噎住,而后秀眉竖起横眉冷目的对着我骂了一句。

“你这丫头要作死啊,怎?就这幅德行了?谁惹着你了,不就是被爷赶回来了?,有什?大不了的。虽然没扶上去好歹也不愁吃喝,伤心个什?劲儿啊。这不是还有我呢?,以后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粥喝。”

瞧,女人的逻辑就是这?单纯。她们总觉得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都会和另一个男人有关,由他来掌控她的喜悲,决定她的生死。

开心了,就是爷儿又赏赐宠爱了。

不开心了,就是被爷们冷落了,不欢喜了。

织娘不知道三个月过去后我就会和宁越冬离开这件事,还以为我是不知怎?得罪了云鹤影,被打回冷了而已。

然而本就是这?刺耳浅的逻辑,对着我这样一个怪异独立的女子说出来。非但没有被强烈反驳,反而一听到她张口,我的眼泪就开始哗哗的掉。

哦,织娘。我的织娘。

不管别人把我看得多?的卑微,多?的下贱,我至少还有个织娘。

☆☆☆

喝着碗里煮的又浓又稠的白粥,任凭织娘像照顾小孩子一样站在我身后为我梳头编麻花辫。我轻咬了一口脆生生的酱瓜,只觉得一切都恢复平静进而无比静谧美好。

活动方便的布衣裳,一条而毫无娇弱美感的麻花辫,我仿佛又回到了鬼王号上。那个时候我过的不算好,但是至少自由,有一群兄弟叔叔可以大碗喝酒大口吃,还有九叔可以惦念。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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