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很难伺候的“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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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门才知道,胤禩所谓二伯是康熙最器重的二哥裕亲王福全,裕亲王此时已经缠绵病榻,常年征战劳耗光了他的神,敏芝虽然不知道具体他是哪一年病亡,但是看样子,大限之期不远矣。从裕亲王府回来,胤禩又甩开敏芝走了。敏芝也无所谓,继续做她的宅女。谁知将近午膳的时候,胤禩过来传话,说今日午膳要她亲自下厨。敏芝囧,秋菊却很期待地看着她:“福晋,您打算做什么菜?”心里想着做碗阳春面扔给他,嘴上却说:“等会儿去问问厨子,爷可有什么忌口的。”

昨晚寂静的厨房现在过去却是人头攒动,不过大家都是看热闹的,敏芝一进灶间,一个带着围裙的胖男人就恭敬地给她行礼:“福晋吉祥,爷吩咐了,今儿奴才给您打下手。”敏芝笑笑:“爷这是考我功课呢,明儿个爷宴客,来的都是贵主儿,这菜色你可得好好把关,我初来乍到的,爷有什么忌口的或是特别喜好,你可得提醒我啊,”胖厨子点头哈腰:“福晋放心,爷一早吩咐了,明儿个准备的是热锅。”原来吃火锅啊,敏芝汗。

厨子事无巨细地说,敏芝认真听,终于清了大概的门道。略略思索了一下,按着昨天晚膳的格局,做了五菜一汤,三个菜两个素,炖了一个鱼头做汤。昨晚炒饭没觉得什么,今天做菜了才感叹,现代就是好啊,蔬菜大棚加上便捷运输,想吃什么本不用考虑季节,哪像现在这么捉襟见肘,敏芝还算好的,住在皇子府上,要是平头百姓家,估计天天啃子面咯。下人们端走菜,敏芝疲力竭地对厨子说:“过一会儿煮碗牛面拿到我房里。”不理会厨子的惊讶,敏芝扶着秋菊的手回到房里,洗脸洗手更衣,哎,某个挑剔鬼闻不得油烟味,还要我下厨,真是三岁小孩脾气。

结果面还没送来,陆九就过来传话:“爷请您到书房去。”敏芝笑着对秋菊说:“那碗面就赏你吃吧。”秋菊连忙谢恩。她意地看着经过昨晚秋菊慢慢和软的态度。九曲十八弯,到了胤禩的书房门口,陆九通报了一声,胤禩把她叫进去,敏芝一瞧,大爷正在那儿正襟危坐,桌上的菜看起来没怎么动。上前几步:“爷,莫不是不合胃口?”胤禩的手指又开始在桌上跳舞:“给爷布菜!”敏芝一窒,一句话差点冲口而出:你几岁啊?就算倒回十年也不是喂饭的年纪了吧。怎么这么幼稚。不过看他寒着脸,想到他心情不好,敏芝再次发挥强大的自我催眠能力,应了一声”是。”拿筷子给他布菜,观察下来自己做的菜还蛮合他胃口的,吃得比昨晚多了点,末了还单独盛了碗汤。敏芝想她完全把他当幼儿园小盆友观察了。喝完汤,他擦擦嘴离席,留了句“剩下的你吃”敏芝想了一下叫人把菜收拾一下送到主屋,然后屈膝告退。

晚上,又被要求做洗脚妹,不过这次,他让秋菊准备了矮凳,她知道今晚敏芝不会睡椅子了。不曾想自打夜里开始,外头就开始下雪,到第二天早上雪已经积得很厚了。大清早打开房门,风雪夹杂着寒气扑进来,敏芝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大的风雪,被惊到了,关上门躲回内室,在暖炉边上瑟瑟发抖。胤禩好笑地看着她:“很冷么?”敏芝正抖着想也没想就说:“冷啊,从没见过这么大雪。”胤禩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哦?”敏芝边抖边走到床边,想爬进被子里,却被他一把抓住左腕,未愈合的伤口一阵斯疼,敏芝毫无防备:“啊,疼!”“三十年十一月那场雪,比之今日如何?”胤禩看着问。

敏芝心里一慌,完了说错话了,怎么能说从来没见过大雪呢,康熙三十年十一月,她还没穿过来呢,怎么知道,她说大,然后他说本没下,她死的彻底。怎么办?敏芝忍着疼说:“我记不得了,三十年时,我才七岁,外公疼我可管束极严,我很少出自己房门。”“那你的厨艺怎么学的?”胤禩嘴角上翘,眼睛却危险地眯起,仿佛带了x光照。敏芝的手腕在他手里,整个人整个人瑟瑟发抖,苦笑了一下:“爷,您都说我是孤女了,孤女要在安王府这么个大家族活下去活下去,靠长辈百忙之中遗落的那一点宠爱怎么可能。我的厨艺是额娘身边的嬷嬷教的,那里没有人知道我会做饭……外公过世后,更没人看得到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努力做心理建设,角色代入。很自然的,眼泪流下来:“我知道,我在进府前自尽伤了爷的脸面,可是,我当时只是害怕。……我很努力才适应了王府的生活,额娘,阿玛,外公一个个离开我,我……我很努力……不哭。当初舅舅们说我嫁过来是嫡福晋,家里除了爷没有别人……我就怕……”说到这里的时候,敏芝不禁想起了穿来前爸妈刚移民去澳洲的那段时间。留她一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的情景,动了感情。

胤禩的手松开,敏芝缩回炉边那袖子擦眼泪却发现伤口渗血了,月白色的睡袍上明显的红渍,心里恨极,表面上扁扁嘴:“天光大亮,爷是不是要起身了?”胤禩看看手上的血迹看看敏芝,忽然下床朝她走来,敏芝下意识退却,岂料他把她抱了起来,敏芝大骇,刚要挣扎,他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希望福晋说的是真话。”敏芝望进他的眼:“我还有什么资本可以用来骗你的?”眼前的脸笑了,敏芝好像一朵香水百合盛开在她面前,而凤目中蕴含的却是凌冽刺骨的目光,那目光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她在心里叹息:这么一朵妖艳的毒花,居然是我这辈子的丈夫,我的人生能不悲剧吗。

胤禩离开后不久,秋菊端着盘子走到床边,很愉悦的口吻:“爷赐下里最好的金创药给福晋呢,还传话要奴婢好好照顾您。”敏芝牵了牵嘴角,把手递给她,让她帮敏芝清洗伤口,换药:“外面的雪还是很大么?”“是呢,奴才们都在外头扫雪,不过都说瑞雪兆丰年,这是个好兆头。”敏芝默然。初来乍到,她的前途危机四伏,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都会万劫不复,这场雪,只是一个警示罢了,胤禩在外人面前长袖善舞温和儒雅或许是真的,但是她,肯定不是他需要儒雅对待的人。安王府的势力,没有她,他也一样可以握在手中。敏芝从来不觉得在惨烈的政治斗争中,女人能有什么关键作用。如果拿胤禛对付佟家以及以后年家的手段对比胤禩,敏芝只能吐糟:小八您的八爷党就像一块招苍蝇的咸,太招摇了,您这个党主席又太“仁慈”导致最后尾大不掉,生生被拖死。

午间的时候,胤禩派人来传话,说晚上的宴会取消了,敏芝点点头表示知晓。几天后她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大雪造成雪灾,京城几处房屋坍塌,受灾群众超出预计,城内尚且如此,城外更是不堪入目,冻死的饿死的不计其数,康熙闻奏大怒,责令京畿各部迅速展开救灾善后工作,身上有差事的阿哥们忙得脚不沾地,请客吃饭这种事自然延后了。敏芝躲在房里抱着手炉,胤禩去上班了,百无聊赖的敏芝又开始画画,落笔时想起某人零下四十度的笑容,随手画了一个水墨版的潘多拉女神像。秋菊觉得这比上次看到的虾还要神奇:“福晋,这是谁呀?”敏芝一呆,总不见得说她画的是女版胤禩吧,随口胡诌了一句:“阿玛说是草原上的一个女神。”

日子流水一样过,敏芝宅在房里数着日子等新年,穿来后的第一个春节,胤禩除了每天找她吃晚饭然后盖着被子纯睡觉以外没什么变化。她也渐渐放开了戒备决定就这样一路走下去,转眼就是除夕,一大早,胤禩就带着她进拜年了。在毓庆门口,敏芝们遇到了同来做客的胤禛夫妇和他们的嫡长子弘晖。不知怎的,敏芝看到胤禩和胤禛遇上,心里就穷紧张,生怕两人话不投机掐起来。因此敏芝的眼睛紧紧盯着胤禩的袖子,随时准备一把拽上去。四福晋见敏芝这般还以为她对胤禩深情款款呢,上来就打趣:“哟,八弟妹,八弟就在你边上站着你也这么不放心呀,再这么看下去,袍子都要烧出洞来了。”敏芝口水呛在喉咙里:“咳咳,四嫂说笑了,我哪有!”心里怀疑这个端庄的四福晋是不是穿的,明知道你老公和我老公是政敌还老拿我说事儿,以为自己是王熙凤啊。偷眼瞧胤禛,四四的脸不是很冰山嘛,看胤禩的眼光满柔和的,她放心了,掐架的时间还没到,现在这样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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