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放着个大小伙子在家清闲着,自己和丈夫还有大女儿下田。
这些活吴美丽还没嫁出去的时候都是经常干的,从前最怕的就是夏收和秋收。自从她嫁给王家强后,这些活儿就再也没沾过手,那时候大家都用收割机收了,往家运粮也有婆婆,就算风秕子的时候也只是站在那里懒懒的摇风车,重活都交给了婆婆。这几年她过惯了安逸日子,一想到自家十多亩谷子腿就先软了。不过因为住在娘家有什么不满也不敢说,所以只能想着法儿的偷懒,拿着镰刀弯腰没一会儿不是要喝水就是要上厕所,因此她家田地附近时不时就会响起廖淑芬骂人的声音。
等到中午回去了,吴美丽累得都快站不直了,就这样还要去煮一家人的饭,叫躺在床上发霉的吴健雄帮着烧下火还得被廖淑芬说,“你架几根木柴进去就是了,没见着他生病了啊!”
吴美丽气不打一处来,眼泪都流出来了,知道父母重男轻女,但村里也没人像他们一样这么折腾自家女儿。
后来听说赵家请人帮忙,吴美丽就提出他们家也请人帮忙好了。廖淑芬有点意动,毕竟自己和丈夫岁数也大了,身板早不如从前,这两天干活下来,晚上腰酸背痛的睡都睡不着。一问赵家给的报酬,一听一亩八十斤稻谷,顿时就舍不得。
“太多了,听说现在外面粮食都没地方买,一亩六十斤我还能考虑考虑。”
“这还要考虑啊!”吴美丽急忙说,“别人家都收完了就剩我们家的了,我们三个人得收到什么时候啊?万一要再下雨,田里的谷子还要不要了!”
廖淑芬骂道:“一亩六十斤呢,我们家还有好几亩,这么多亮粮你出吗?”
吴美丽很想说“我出就我出”,但是之前她从王家要回来那么多粮食在家里还没什么地位,等到她的粮食吃完了,恐怕更是没有说话的份儿了,所以她忍住没开口。
最后还是吴大兴拍板:“还是请人吧。”万一得不偿失,那哭都没地方哭去。
既然吴大兴都这么说,廖淑芬只好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村里人紧赶慢赶,总算把田里的庄稼都收完了。
赵家去掉请人的报酬,最后十多亩水稻收获三千多斤稻谷,前后两块水泥地都晒着谷子,楼房顶上还背上去许多敞着风,因为有彩钢瓦遮掩,晒不到太阳但是也淋不到雨,只要多翻几遍,谷子一样能脱去水分。
傍晚,院子里点着煤油灯,赵家人都在摸黑风秕子,严家人也在帮忙。把谷子倒进漏斗里,风车把手吱呦呦的转,在谷子收仓之前,晒过的谷子每次都得这么筛选一遍。
严非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和景临坐在椅子上休息,感叹道:“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了。”他们每天下田之前,要把前一天晚上收起来的谷子搬到外面倒出来晾晒,有的时候正在田里忙活,遇上突然变天了,还要立即跑回去收粮。每天都是大太阳,出去就跟站在火炉里一样,风秕子时吹出来的稻谷灰黏在身上,又热又痒,非常难受。他们每天都在紧张忙碌中渡过,几个人手上都是割谷子割出来的水泡,腿上还有不小心被镰刀割出来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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