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离的死因——居然是自杀?!
邵饼又惊又痛的望着他,花哥哥平日浪荡不羁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到底因为什么能让有着三千年至纯修为的他舍弃命,只留下这一缕飘荡的魂魄?
花离离垂首笑着,第一次认真的端详起邵饼的神色。那双桃花长眸里异常清澈,褪去了迷蒙,褪去了浪荡,宛若地平线上初升的浅金色朝阳。破开夜幕,晕染了世间万物,悲天悯人而又令人心生向往。
邵饼像是受到了莫名的牵引,不自觉的抚上了花离离的双眸。
手下是冰冷如瓷器般光滑的肌肤,邵饼猛然打了个激灵,却见花离离已经阖上眸子,脸上挂着放任的笑意。
眼前的男子阖眸而笑,容颜如祸水,气度如清泉。
这,这就是那个曾经贵为妖尊的花离离吗?
他那时必定不是现在放荡的模样吧?他那时必定是步步生莲万物仰慕吧?他那时……到底会为了什么而选择自毁其身?
花离离缓缓睁开眸子,望着心神俱飞的邵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冰凉的气息吹拂到邵饼脸上,她微颤着抬起头来,却见花离离已经直起身整理着自己散乱的长发。
“方才的话……”花离离手下一顿,转过头来对着邵饼眨了眨眼,“都是骗你的!不是告诉过你吗?生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
邵饼闻言所有释放出来的伤痛悉数汹涌的奔回体内,立马半惊半气的打起了嗝。
“是不是忽然觉得哥哥我更加美丽不可方物?”花离离丝毫不觉得愧疚,扭着腰肢在邵饼和无华面前轻转了下身,玄色的衣摆犹如暗夜花开绽放又凋谢。
邵饼一边颤抖,一边怒道,“难怪老人们都说‘鬼话,鬼话’,你的话果真信不得!”
花离离擎指戳着莹白的脸颊,殷红的双唇抿的紧紧的,桃花长眸里更是哀怨滚滚。
邵饼望着他这副妖孽的浪荡模样,喉中的嗝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靠!他哪里像自己心中所想的模样了?简直就是从发尖到脚趾甲都写着一个字:浪!!!!
邵饼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要淡定——四界是多么的和谐哇!妖怪不吃人,死鬼不吓人,仙人半吊子,人间更淳朴。
“不想去看看小渊渊怎么折磨白雪吗?”花离离抚着下巴笑道。
邵饼摇了摇头,“不去,我胆子小。”
花离离像是早就料到,慵懒的摆弄着自己的长指,“可能会有寒子非的消息哦,难道你不想知道他那判若两人的子是怎么回事?”
邵饼冷笑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能是怎么回事?”
花离离瞥了她一眼,悠悠道,“万事皆有因,不要因为对方是敌人就抹杀他的一切。”
“花哥哥,你有这番大彻大悟怎么不去修仙呢?”邵饼剜了他一眼,提起裙摆蹬蹬蹬的向白雪的卧房跑去。
花离离望着邵饼急不可耐的背影,低笑一声,“不是我大彻大悟,而是帮你找个借口罢了。”
“她总是这样,明知道对方是敌人也不敢去恨,难道吃的亏还不够多吗?”一直默不作声的无华摇头轻叹。
花离离转而望着他,“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何况,寒子非曾经是她真心相对的人。”
无华凝眉道,“既然是对方骗了自己,就该恨的更加彻底。”
“所以说,你不是她,也不了解她。”花离离笑望了无华一眼,径自离去。
无华立在原地目送着花离离摇曳生姿的拐出了大殿。他不了解她?他还没有一个冥神懂得邵饼?
或者说,他是所有人中与邵饼瓜葛最浅的那一个?
不知怎的,无华竟觉得口颇为憋闷,他重重的擂了几拳,却还是赶不走堵在他心中的酸涩。
明明,他可能是她的二狗哥;明明,她为了他身陷险地;明明,两人生死相依过。他能用自己的脊背为她挡住所有危险,却挡不住她与他渐行渐远。
无华抬头望着邵饼鬼鬼祟祟的背影,唇畔笑意酸涩。
这厢邵饼刚把脑袋探进白雪的卧房门内,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画眉清冷的声音,“过来。”
邵饼主人立马垂首蹭到端坐在主位的画眉身边,头也不敢抬。自从花离离跟她讲了那些画眉是鸟又不是鸟的话后,邵饼每次跟画眉相处都有些不自在了。
画眉瞧也不瞧她,只手拖着脸冷眼睨着瘫软在厅内的白雪。
邵饼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白雪依旧穿着那一身凤冠霞披,双足赤裸,袖口和裙摆已经被撕裂磨破,露出一小截养尊处优的莹白肌肤。此刻的她长发散乱,嘴角还带着丝干涸的血迹,气息缺缺的趴在地上。
邵饼忽然觉得,这一袭大红色喜袍犹如刺眼的讽刺。
画眉像是早就料到邵饼会来,冷声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邵饼缩了缩脑袋,“真的问什么都可以吗?”
画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没事的话就出去。”
“我问,我问。”邵饼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向白雪走去。她望着伏在地上极尽落魄的白雪,缓缓蹲下身去,问了第一个问题,“你……疼吗?”
正垂首思忖的画眉闻言抬起长眸,不明所以的望着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球儿的邵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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