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患者,无法自力更生,成了家庭累赘,这些情况下,要是被带走开个死亡证明,对於家里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他们甚至连住院费都省了。要是有巨额赔款,那就更好,谁不愿意?谁还会追查?”梁副队不解:“你调查了那麽多,跟现在的任务有关系吗?”虞清不答:“茶快凉了,喝点吧。”
梁副队捧著茶杯望著他。
虞清也捧著茶杯,望著空气里的某个点:“你是空手道黑带,还学过跆拳道,擅长搏击,也受过枪械训练,局里看中你的狙击技术,想调你去特警那边,可你拒绝了。”梁副队笑了:“怎麽无端端说起这个?”
“你不是怕死,你一直留在我这干活。”虞清一语道破,“你这次来,是想保护我?”“对。”梁副队承认。强烈的直觉让他嗅出了潜伏在案件中的危机,他摸索不到方向,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到虞清跟前,为他挡一下。“你是我的好兄弟。”虞清拍拍他,“我很感谢你。”
梁副队愣愣地望著茶杯。
“我们这次面对的,也许不止贺长青这家夥。”虞清坦白道,“很可能会……”“放心,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梁副队几乎能猜出虞队长接下来的话,主动回答,“这任务我不会退出的!”虞清撇撇嘴,心里思索该怎麽劝劝这一根筋的家夥。
我跟你说,我们这次面对的,很可能还有一些不是人的东西。也许枪支弹药对他们无效,你的搏击也无法伤他们。
他们有一场阴谋,可能已经开始了。
不过,这麽荒谬的事,你要我怎麽解释呢?
你呀,你有著大好前景,为什麽要来陪我冒险呢?
你呀,你呀,真是太傻了。
茶杯在手里渐渐失去了温度,梁副队喝了一口,满嘴淡淡的苦涩,苦涩过後却有一丝甘香。“放心,我跟你一起。”梁副队坚定地望向虞清。
虞清垂著眼,手里捧著的茶渐渐没了温度,却还在固执地散发出热气。冥王也捧著杯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似乎看电视成了他唯一的娱乐,还好,电视的节目丰富,各种电视剧,电影,娱乐频道层出不穷,新闻节目每个固定的时间都会播放,例如现在,报道的是查获了一宗白粉走私案,抓了不少人,可问题是,被抓的人,全都无一例外莫名其妙地死去。主播哇啦哇啦面无表情地念著稿件,几句概括完最後以一句“现在警方正在调查此事”为结尾,然後又念起某地发生什麽地震灾害造成多大损失……冥王看得直犯困,捧著杯子踱到落地窗前,望著楼下热热闹闹的小花园。这几天天气很好,小花园来来往往都是人,小孩子,家庭主妇,老年人,还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冥王站在阳光里,也想出去走走。
他已经足不出户一段时间了。
冥王心里明白,元鹤子一直在找自己,现在没准正在哪个街道上地毯式搜索。元鹤子认识冥王,就算冥王带著封印压抑了气息,万一就是那麽巧合在街里遇上打了个照面,那就真是送羊上虎口了。冥王想给自己找点事干,不要每天都过得无所事事。他去书柜掏掏,拿下几本书看,Aaron的书都是一些科学研究系,要麽就是物理学,要麽就是基因研究,内容各种深奥复杂,冥王看了一会又觉得没意思,把书丢一边打开冰箱翻翻,掏出些食物走向厨房。Aaron这几天替同事顶班,工作是轮班制,今天看样子又是凌晨才下班。有好长的时间冥王可以自己渡过。
他煮了饭,炒了菜,餐桌放的上几乎全是肉食。
冥王独自面对瘦肉,有多少可以吃多少,再也没有人提醒他要多吃青菜。吃著吃著,冥王觉得没什麽胃口,又放下筷子把菜收拾好,继续窝进沙发里看电视。电视里现在播放的是动物世界,雪白的大鸟扑扇著羽翼从这边飞到那边,解说员温和的声音就像落在大鸟上的阳光。光线下,大鸟一尘不染,绒毛轻盈地泛著辉光,它飞翔的时候有羽毛落下,宛如飘入凡间的雪花。就像白龙……
白龙有角,有骨刺,鳞片幽幽泛著辉光,他扇动著羽翅,修长的身子滑翔在空中,在黑云遍布的战场上化为一朵洁白的云。他那时的眼神是那麽无畏无惧,看透生死般漠然,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念。四千多年过去了,冥王觉得自己活得够长,阅历是够丰富了。而当时Aaron传递过来的情绪是那麽陌生,冥王搜肠刮肚地几乎把所有知识翻了个遍,就是毫无应对办法。他觉得自己懂的实在太少,除了杀戮之外,还有一些领域的事情他没有接触过。他不知道Aaron眼眸里的落寞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就像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孤独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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