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我刚到西北时,还真有点不习惯,后来属下不知道哪弄来的野牛肉,放那蘑菇汤里头,尝上一口,比我这二十四年来吃的所有东西都要香。
五月份我被调回原职,秦放天精神抖擞,他的意思就让我快点结婚,虽然他老人家树大根深,可也经不起这台风连番刮过。
杨家那姑娘应该也是个明事理的,要想保全他们家大局,只得退而求其次跟我来个政治婚姻,她几个哥哥虽然挤那里头去了,但没人帮衬着也混不上去,而我老头子他就一介武夫,曾经是挺威风,但这年头天下看起来还算太平,任他手下多么服他,但也得有舆论支持他才行,所以他跟杨家联谊,那不叫臭味相投,好听点来说可以称为珠帘合壁。
我结完婚立马就向上面打了报告,把我调回西北,秦放天虽然不看好这边,但我并不这样想,怎么来讲,西北这边环境虽苦,但民风淳朴,而且弟兄们也都没什么文化,所以坏心思没那么多,腐败滋生慢。
我跟着弟兄们跑马场踢球,玩得满头是汗,洗完澡我抽了根烟,拍了拍额头,他妈的,那杨家小姐长啥样我都记不起来了。
其实回头想想,这一年差不多是我人生中最自由的、潇洒的一段日子,直到国庆,我听到内部紧急通知,南方沿海城市暴发了严重呼吸传染病,而且蔓延迅速,没过几天便有内陆城市有案例发现,我心尖都提起来了,秦放天前几天才过去的,我拨电话时,手都在不停的颤,死亡率这是一路飙升,如果老头子要有什么事,我们家还不得膈屁。
“秦灿,我和你爸都没事,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声,你丁姨她在云南考察时,遇到了泥石流,现在已经失踪两天了。”梅春应该是在忙事情,见我迟迟不作答,便提前把电话挂了。
梁培知道了吗?他必定是不知道的,我想。
我只身走到天台,晒了一下午的日光浴,心情莫名复杂,好端端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而梁培,这家伙应该会哭吧,我是从来没拥有过,所以并不会有太多伤感,而他就不同了,得到就会有失去,挺可怜的,而我,另可从未得到,不然那得多伤心。
两天后,我再次被秦放天召回去,因为我们的老窝也快要沦陷了。
梅春把我的行李已经提前寄到了美国,他递给我一张机票、卡和护照,让我先上外面避避风头,我挺不屑的,因为这样就像个逃兵,但秦放天的态度刻不容缓,我还没说上话,就被送上了飞机。
等我醒来,美国这边应该是早上□□点,阴着天,那雨也不知道下不下的来,我出了机场,先前只听梅春说会有人来接应我,但见到梁培时,还是颇有些吃惊,他态度不冷不热,头发又留长了不少。
“照理说,美国这边不没闹过饥荒嘛,你怎么有点皮包骨的样子?”我打着哈欠,没话找话。
梁培起先还不搭理我,开着他的奔驰老爷车,驱车向前,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他在一幢欧式田园小别墅门口停了下来,简短的交待道:“今天周四我比较忙,把你送回来后我还要去公司。”
我还来不及回话,他已经绝尘而去,我愕然的看着手上的门房钥匙,人在屋檐下,我就得低头吗?
我给梅春报了个信,同时也疑惑为什么是梁培。
“梁培总比勤务兵靠谱,况且他妈那事大概已成定局了,你多陪陪他总没错。”梅春应该是有事要忙,紧接着说道:“那成,你到了就好,好好歇几天。”
“得,你在国内也避着点。”我挂了电话,把这幢房子视察了一番,得出结论如下:他很懒,偶然会打理下后院的蔬菜,养了两只八哥。
我下了飞机后还没吃上口热饭,冰箱里面只有两个西红柿和几块冻牛扒,我抽了抽嘴角,合着面粉做了个披萨,先将就着吃了。电视里面播着阿汤各种搞怪的段子,我翻到门前那棵万年青下给那两只八哥喂食,哪知我还没说话,八哥自说自话起来,“你喜欢我吗?”
我感觉那两只鸟格外邪乎,扔掉手上的食物跑了,挨到下午六点,梁培还是没回来,我拿起铲子跑到后院,挖了八个土豆,扔微波炉里头打烂,最终整了碗浓汤喝。
梁培是晚上十一点多回来的,我听到动静也不打算起床,虽然我有许多话想和他讲,但时差这东西还得慢慢倒,我竖着耳朵听他的动静,他正在收拾厨房,我翻了个身,心道谁让他不尽地主之谊,洗碗就只好交由他代劳了。
“你为什么要睡在我房间?”梁培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衣,站在床边,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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