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玮都准时饭后来找我,不过不再是讲课,柳子玮估计也觉得饭后坐下来不舒服,便改成在院子里练功,我在一旁陪着看。
柳子玮突然愿意接近我让我十分欣喜,他十三岁的年纪,这个年纪是楼越最闹的时候,相比之下柳子玮乖巧懂事,他又像极了紫微,我对柳子玮的关注愈来愈多,他的一频一笑一语一眼都让我心动不已。本仙渐渐有些把持不住,总想抱抱他,碰碰他。
可是柳子玮与我的接触谨慎得很,我连他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我原以为柳子玮只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因着他连管家丫环给他端茶送水,都是让人先把东西放在桌案上,他再自己端起来,从不与别人有亲近的接触。单单对一人不同,我悄悄观察过柳子玮对兄长,每日他跟着兄长练功之时,有些分明不是太难的招式,他偏偏摆不对,兄长便会手把手帮他纠正,我带过楼越,楼越曾经也喜欢如此对我,想尽一切办法和我亲近,经此一想,再合到柳子玮身上,我心口一揪!
一开始我也只当柳子玮是弟弟对兄长正常的亲近愿望,可是当心中存了一个心思,便会时时事事都关注着,于是看出了更多端倪。
柳子玮这样的年纪,有些大富人家同龄的孩子都定了亲,其中不少还有陪房大丫头,初通人事再正常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大多喜欢拉帮结伙,上房揭瓦追逐打闹也属常见,就算是招蜂引蝶甚至不小心弄出个一儿半女的,家长通常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我曾去国子监看过,柳子玮少年意气,是学里的少年王,功夫好学习好,十几岁的少年中,连那种王亲贵族的少爷都愿意跟随他,呼朋引伴、风华正茂,好不意气奋发。可是,不论他在外面如何威风嬉闹,每日定按兄长所定时辰回柳宅,只要兄长在家,他绝不外出,兄长走到哪里,他的目光追随到哪里,他并不爱笑,至少本仙没见他对我笑过,他难得的笑全给了兄长。他在兄长面前摇身一变纯良的弟弟,平日里带着狂骄冷戾的目光在兄长面前全化成了两汪春水。
有楼越的前车之鉴,我对这点少年心事紧张得很,有意旁敲侧击他对兄长的看法,柳子玮每每谈到兄长都自豪得很,一副我家兄长最厉害,我家兄长了不起的模样,但这小子脑袋太好使,很快就觉察出我在套话,便不肯多说,连带着对我的脸色也不好了,我发觉出一点点他与我处一处时的不情愿。可他仍是每日申时半个时辰,戌时半个时辰来寻我,我教他的东西都是有用的学问和功夫,他是极有兴致的,我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直到这日,柳子珩从我门前过,才猛然惊觉,柳子玮每日申时来请教我问题,莫非嫌我之前每晚去找他兄长说话?柳子玮饭后又来请教,莫非故意拆开我和他兄长每日相约散步?
我脑子里风驰电掣地想问题,整个人便怔在原地。脑袋转过弯,目光渐渐清明,一抬眼,落入一双深遂的墨玉眼,四目交接的刹那,我像中了电雷,心头蹿出电流,一直麻到指尖。
我看到柳子珩些许疑惑目光中有一点点不经掩饰的关心,本仙竟有些不好意思,老脸腾地开始烧。
本仙几千仙岁,比荣锦朝大陆岁月还老,这张老脸居然被一个凡人看得烧起来,本仙羞愧不已,幸好初冬夜黑的早,我侧身错开屋里打出的烛光,隐住一张不可遏制开始红的脸。
我原本每日和他一起散步,后来为了柳子玮弃他而去,这事有些不厚道,他从未提起,我见他不放在心上,更不好意思当面跟他提此节。这一点点小事,压在心头甚久,今日与他一对,化成了大大的尴尬。
“道长今日不用给子玮上课么?”柳子珩并未走开,定在原地问我。
“稍后他就来,柳大人是要消食走走?”我管不住自己嘴巴,就想提一提散步一事,柳子珩若接话呛我,我便给他一个台阶下,算是道歉。
“嗯,冬日天寒地冻,道长忙完早些睡罢。”
柳子珩连提都没提,我若再提,便显我气量小。没奈何,我轻轻瞅他两眼,回了一句“柳大人也早些睡。”
他闻言朝我点头,缓缓向院门走去。
我回到屋子里,在窗下看他的背景。
他有苍松一般的脊梁,一把劲窄的细腰赛过春柳,他青云的发一丝不苟地束进玉冠,一袭青衫晃过院门,我借着月光瞥见他迈过门槛转身刹那的一剑黛眉,眉如远山,飞黛入鬓。
惊鸿一瞥,我的心跟着顿了一下,砸进穿过柳府飞檐泻到窗前的月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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