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回为了找媳妇把娘丢掉之后,曾赫一直把找媳妇这事搁在心里,他不打算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了,那些个女孩,瞧得上他是一回事,看到他那穷苦的家境和疯疯癫癫的娘又是另外一回事,在这个家里,他认认真真的做事,帮父亲料理家务,偶尔做一顿饭,饭菜如果不符合他母亲的胃口,她又是哭又是闹,于是,曾赫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吃饭。《+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想到这里,曾赫不禁觉得委屈,很小的时候,就看见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会被自己的母亲哄着,疼着,不论吃饭还是学习,可他呢?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奢望。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便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命里注定他和父亲一辈子要照顾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吧。
曾良旺每天钻在那几亩洋芋地里,又是施肥,又是除草的,一大片的洋芋地里,只有他一个人,像一个小黑点,在地里劳作着。坐在田埂上胡言乱语的是他的妻子,只见她双手抱着头,喃喃自语,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看着曾良旺离她远了的时候,她就爬起来,追上他,嘴里嘟囔着,意思分明是曾良旺太快了,然后,找个地方又坐下来,看着曾良旺一点一点地挖着地。在这个女人的眼中,曾良旺不仅是他的伴侣,陪伴着她,更是她的保护伞,在他遇到危险和困难的时候,总是这个男人不惜一切去救她,因此,在她不清楚的思维世界里,只有曾良旺这个男人的名字是清清楚楚,不带一点含糊的。
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又几只鸟儿从他的头顶上飞过,栖落在旁边的大树之上,叽叽喳喳地叫着。曾良旺转过身,锄过的洋芋地里,没有一点杂草,绿油油的洋芋苗子长得可欢呢?他放下锄头,走到妻子面前,为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像抚摸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肩膀说:“你可知道我一天多辛苦吗?地里干了回家还要照顾你们娘俩,还好,现在曾赫已经长大了,生活不需要我来照顾了,可如今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龄,眼看着这娃一天比一天大了,找媳妇这事就不能再拖了。你倒好,疯疯傻傻地什么也不管,我这心里压力大啊,等这点洋芋锄完了,你就听话地呆在家里,我给咱儿子走访个对象,儿子娶媳妇的钱,就指望秋后这些洋芋的收成了。”
对一个疯女人,曾良旺说了这么多,无异于对牛弹琴,但他又不知道还能跟谁说这些呢?心里压抑的时候,他会跟自己的妻子去说,说完之后,看着她惊愕而幼稚的面孔,他会感到无比的痛快!跟妻子说话,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虽然她也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却很满足。
林芷晗就是那个小寡妇,既同情曾良旺的妻子又对曾良旺深深迷恋的小女人,在她的眼里,她对曾良旺的关心威胁不到那个可怜的疯女人,但曾良旺却不这么认为,的确,林芷晗年轻,漂亮而且孝顺,对老人和孩子有一颗仁慈之心,男人死得早,她又足够的条件可以改嫁的,但因为婆婆年纪大,失去儿子对她来说已经就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她如果一走,婆婆哪受得了,以后她的生活谁来料理呢?于是,她决定留下来照顾婆婆和自己的小儿子!这样的一个女人,曾良旺不是不喜欢,而是喜欢得不得了,但一想到自己的疯妻,心里那一阵愧疚便不由而生,于是,曾良旺便有意无意地躲着她,拒绝来自于林芷晗的一点点好意,哪怕是一个微笑,他都冷冷地应付着,直到有一天,村里的小混混朱广闯进林芷晗的家,他对林芷晗那冰冷的看法才有了稍稍的改变。
朱广,小学毕业。上学时常常和同学吵架,这个学校开除掉,那个学校又进去,因为他父亲还是一个小学校的校长,看他父亲的面子也罢,学校里贪图朱家离的那点钱也罢,从小,他娇生惯养,从来不知道什么什么是辛苦?更不用说体会大人的良苦用心了!上课从不用心听讲,传传纸条,玩玩机器人,常常和同学打架,校长叫了几次家长也起不了作用,于是,最后的通牒是开出学籍,朱广的父亲也算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个学校开除,那个学校又送了进去。只是,他依然改不了打架闹事的老毛病。
有一回,朱广和同村的几个小伙伴一路结伴回家,看到曾良旺的妻子窝在墙根下嘟嘟囔囔得觉得好笑,便唆使小伙伴们用石子砸他,其中有一个小伙伴不愿意,在他的心里,觉得那是忤逆,心里痒痒的,很想找个理由揍他。
“你砸不砸?不砸我可砸你了。”朱广一副少年霸主的样子威胁着对方,结果,因为那个小伙伴的执着,所以招来蛮横的朱广好一顿毒打。
过了不久,那孩子的家长把此事告诉了校长,校长的方式更是独断,于是把朱广叫到办公室拆掉了一只板凳腿,一顿暴打,只听见校长一边打一边痛斥:“年纪小小的,学得跟死狗一样,还学会威胁别人了?你爹能行得很,把你从这个学校弄到那个学校,不嫌丢人啊?挪来挪去挪的就是你这么个现世宝!滚!背上书包滚回去,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死狗学生。”于是,朱广又一次被开除了,还真如校长所言,朱广的父亲又将他那个现世宝儿子挪到了另外一所小学,还好,半年来,总算再没惹出什么祸端来,好不容易熬到小学毕业。
朱广小学毕业就跟着村里的那几个小混混瞎混着,整天游手好闲,打探个谁家的私事,谁家的女儿漂亮,除此,偷人家的鸡,毒死人家的狗,好好的温室薄膜被这家伙用刀子雕出一朵塑料花。其实,大家都知道,但却敢怒不敢言。
转眼到了朱广娶媳妇的时候了,朱广的爹又动用他的关系网,给儿子物色媳妇。谁知这些朱广都不领情,他大骂;“我什么都不要!什么村长的女儿?长得跟猪八戒一样,丑死了,我就要林芷晗!”
“什么!你要那寡妇!那怎么行?我们朱家再怎么不济也不能找个寡妇做儿媳妇啊。”朱广的父亲怒斥。
“我不管!村长的女儿我是不要,谁爱要谁就要去!”听听,朱广这话,混账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你!你这个畜生东西!”朱广的父亲气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此时的他,后悔得直捶胸,这孩子都是自己娇宠过度,活该啊。
自打上次为了村长女儿的事,朱广就彻底地自由了,家里也没有人敢说他半个不字,他父亲似乎已经没有他的存在了,只要他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朱广白天就跟着那伙谷朋狗友打打麻将,当然不是为了娱乐,主要是为了赢钱,这小子一向手气好,每一次她总能满载而归,晚上嘛,伙同另外一群人,喝酒,唱歌,有时为了歌厅里某个女孩,跟要好的哥们打上一架,甚至还不惜动刀子,知道朱广的人,都躲得远远的,甚至连大人骂孩子都习惯了这么骂:“你看你咋像那个朱广小流氓来,一点教养都没得。”
有一回,朱广和几个朋友照例去歌厅,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具体事几点他也不是记得很清楚,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老远听见老柳树上有猫头鹰哇啦哇啦的叫声,黑暗的刘树杈内,好像躲着一股黑色的旋风,警醒的瞬间,这张血腥大口随时会吞灭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朱广有点怕,怕传说中的鬼,怕大人们嘴里常说的红火球,似乎那滚动的火焰一下子能将自己焚烧毁灭,再怎么跋扈,其实,他不过是个孩子。朱广紧握着拳头,闭着眼睛,哼着小曲一路小跑,这半截路,叫阴阳路,尤其到了晚上,那种阴森和邪气更是逼人。朱广卯足了劲,一口气跑到高速路口的桥底下,隐约中,他看见了一个男的,留着时下最精干的发型,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便衣,身子微胖,走路有点吃力。咦,这不是曾赫那小子吗?他心里直犯嘀咕:这么晚上,这小子在家不睡觉,在这鬼鬼祟祟地干嘛呢?朱广悄悄地跟在后面,心里那股好奇心迫使他忘记了害怕,也许是因为曾赫的出现吧。
顶着朦胧的月光,一身淡蓝色的便装显得那么自如,他似乎习惯了这样弯弯曲曲的路线,脚步是那样的稳健,好像哪里有个坑,哪里有个窝他都能了如指掌,这一点让朱广很不解:这小子,平时装得老实巴交的,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遇到力气重的活时,大家都让着他,说什么他人老实。这大晚上的,他究竟要干什么呢?不会又去扔他那个疯娘吧?算了,还是先看看他要干什么再说吧!朱广继续跟着他,发现他来到一片树林里,这里有一座孤坟,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座坟是好久以前一位将军将自己的母亲葬在这里的,每年清明的时候,总有人会悄悄地祭奠一番,那位将军却不知道了去向。孤坟的前面是一座失修已很久的院子,围墙上潮湿得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大门上面的瓦楞里也长出了蒿草,两扇木制的大门看起来很笨重,门上的拉环已经生了锈,两个泛黄的铁环纠结在一起,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人进去了。
曾赫离奇的行踪吊足了朱广这个混混的胃口,忽然,一根树杈横在地上,只听见嗖的一声朱广惨叫一声就倒下了,他觉得自己的脚像断了骨头一样,刺骨的疼,他爬起来,发现曾赫那小子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那一声惨叫估计再曾赫眼里只不过是只发春的猫的叫声吧。朱广窃喜,心里暗暗咒骂曾赫是头蠢猪。
曾赫到了那扇木门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奇怪的是曾赫爬上院子前的那棵老榆树,眼看着一个黑影从树上爬了上去,凌乱的树枝里分明看不到曾赫,只听见院内腾地的一声,好像一块石头落地了,没错,曾赫这小子并不笨,他知道这围墙太高,爬不上去,只得爬上榆树,通过榆树翻墙跳下院子,估计,刚才听到的那声音就是曾赫跳落的声音。
这院子的中间有棵核桃树,枝叶繁茂地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尤其到了晚上,这种阴森和恐怖那是一般人预料不到的,朱广因为脚痛没有进去,即使他脚不疼腿不痛尾随曾赫进入这个院子,就算吓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可见曾赫的胆子是多么大!忘了说,这院子的形状就是一口棺材的样子,按阴阳来说,这不适合住宅,是凶宅的一种说法!上房,是一座比较奢华的木式结构的房子,那门窗,那窗台,一看就是那时候有身份的人住过的地方,现在虽然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但保存依然完整。院子左边和右边也是一排排类似这种木结构的房子,窗户用塑料纸封住,里面装的是什么,具体也没人看清楚!对于曾赫来说,偏房不重要,重要的是正房,谁也不晓得,这样的一个凶宅对曾赫又有什么意义呢?
正门外,悬挂着一把长方形的锁,这把锁已经落满了灰尘,看来已经好久没人动过了,锁孔里,有明显的生锈,只见曾赫轻轻一挪,门便开了,一股污浊的气味袭来,曾赫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门槛,中堂上挂着一幅画像,是个女人,弯弯的眉毛上挑,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太多的幽怨,是谁用墨泼成了这样一个活灵活现的女人,曾赫惊呆了,看到那个女人的那一瞬间,他不觉得那是一张画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这个女人与他素不相识,但他觉得这是一种泄气,就像他乍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闻到的那股气味,按五叔的阴阳来说,那是一种阴气,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千万不能直视她的眼睛,否则,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她吸取。画像的前面是一张黑红色的方桌,上面摆着一些供品,苹果啊,葡萄的,还有一个造型别致的香炉,上面雕刻着龙和凤,或飞舞,或盘旋。哦,忘了,水果和香炉不是供奉这女妖的,下面还有一张牌位:显考高讳解放之灵位,灵位的前面摆着一张遗像,慈祥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满脸的褶子,曾赫端起相框,吹吹上面的灰尘,用衣袖轻轻地抹了抹上面的灰尘,又放回原位。
当曾赫抬头再看那副女人的墨画时,一个记忆,不,是一个镜头将他的意识撕扯得那么清晰:曾赫有一个同学的母亲,年仅50岁,竟然莫名其妙地吊死了,后来阴阳来看过,说是她家中堂上的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仙,而是一个女妖,用墨汁甩成的画,久了会成真,而且还有人天天供奉,好的不灵验,坏的很灵验,对了,这个画里的女人不就是那个画里的女人吗?想到同学痛失母亲,想到阴阳先生痛恨地撕扯下那张画,狠狠地用脚踩了一番,然后烧毁掉。曾赫两眼放着红光,那种莫名的曾赫自己也无法解释,在外人看来,曾赫只是一个路人,与这家主人本无什么牵连,但曾赫却不以为然,他怒气冲冠,踩上桌子,一把扯掉了墙上那张女人的话,学着阴阳的样子,划了一根火柴,一会的功夫,火焰由黄变蓝,慢慢地变成灰烬。
曾赫曾经救过高老先生一命,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高老先生曾答应将自己的女儿林芷晗许配给曾赫为妻,可是,不幸的是,在高老先生还没来得的急告诉女儿的时候,他就被人害了。高老先生走了,这桩口头婚事也就发生了质的变化。想起这些,曾赫一阵难过,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几根香,点上香,叩头。这个时候,门忽然开了,一阵混沌的雾气飘过来,一个黑影冲破房门,几乎是飞了进来,他爬起来揉揉眼睛,没错,门是开的,院子外面黑得可怕,接着,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脊梁出传了出来,眼前一阵飘忽,就晕过去了。
给读者的话:
感冒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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