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娃急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娘,我是指得是外面大城市,像我们这种农村女人从来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大婶的食指又戳到亚娃的额头上了:“想都不要想,女人要懂得从一而终,明白吗?”
看到大婶有些生气,亚娃不再言语,但在亚娃的心里,大婶的这种封闭的思想对女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当然,她不是数落谢岗,仅仅是对从一而终的这种封建习俗。
正是深秋,田地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家家户户都忙着掰玉米,拉玉米,可是大婶家的玉米还长在玉米杆上,十几亩的玉米呢,看着都让人发愁。大婶的儿媳妇马上就要生了,儿子更是寸步不离地跟前跟后地伺候着,连喝一杯水都吆喝着男人过去倒。大婶嘴上不说,心里却愤愤地:“真是年代好了啊,怀个娃就这么贵气,喝水就喝水么,还非要吆喝着男人去倒。这儿子也不争气,跟孙子一样任人家呼来唤去,想当年,老娘怀你的时候,还跪在地里给人家割麦子呢?”显然,大婶是嫉妒儿媳妇,但嫉妒归嫉妒,地里的农活还是要她来干。
杏儿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她理解母亲,从不和母亲顶嘴,有时候在厨房里看见嫂子的脸色不好就出来了,恁是把自己的哥哥给支过去帮忙。因此,她很少跟嫂子吵嘴,几乎是没用,她嫂子也很尊重她,常在自己的婆婆面前说杏儿有多么懂事多么乖巧。
大婶有时候会因为点滴小事在杏儿面前说儿媳妇的不是,这个时候,杏儿总是笑嘻嘻地扶着母亲坐下来,爬在她的肩膀上说:“娘,我知道您是嫌哥伺候嫂子了,您不服气对不?可您想想,哥是嫂子的男人啊,他不伺候嫂子难道让别人来伺候她吗?时代不同了,您啊,就别吃醋了,也理解理解哥吧。”
大婶总是在邻居面前说,杏儿这孩子总在我生气的时候能甜甜地安慰我几句,话是没有亚娃的话多,但是很受听,觉得很有道理,我想生气都生不起来呢。
眼看着家里的十几亩玉米还长在地里,杏儿着急的不行,即使她和大婶每天都蹲在玉米地里不停地劳作,但那些玉米似乎还是那些玉米,纹丝不动。一整天下来,杏儿累得腰酸背痛,倒头就睡。
到了晚上,大婶看见厨房里还是冰锅冷灶,牛槽里也没一点草,牛儿在院子里哞哞地叫着,而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还围绕着儿媳妇转,一会端吃的,一会拿衣服。
杏儿躺在炕上睡着了,半握的手上已经打起了水泡,头发上沾满了枯黄的玉米叶子,大婶一阵心疼,杏儿从小到大,哪还干过这种重的话?撒时候还能累得她倒头就睡呢?想想就来气,大婶这人,一大把年纪了,按理应该是省事的年龄了,但她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坏脾气,这一回,看到厨房里冰锅冷灶,看到牛槽里没草,看到杏儿劳累的可怜相,她不禁跳到院子里大声骂了起来:“你还是个人吗?牛槽里没草了,你眼睛瞎了吗?老娘一天辛辛苦苦为的啥,你整天围着媳妇转,还没生呢?生下来是不是全家人都能供着当奶奶服伺着?”
这一阵骂,惊醒了躺在炕上睡着的杏儿,她急急忙忙下了炕,穿了双拖鞋走了出去:“娘,您这是做什么呢?嫂子大肚子呢?哥也不会做么,吵得邻居听见了会笑话咱的。”
大婶生起气来就连劲儿也十分的大,杏儿怎么拉她都拉不动,稍微一用力杏儿就倒了。她见杏儿倒了,忙扶起她:“你别向你哥说话了,做饭他不会,难道给牛添个草都不会吗?我就要骂,骂得让全村人都听见,让村民为我这个寡妇做个公断。”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大婶的这些话不仅仅是冲着自己的儿子,主要是骂给儿媳妇听的,而这一回,任凭大婶喊破喉咙,儿子和儿媳妇都没有出来回一句。
杏儿把大婶扶进了屋子,自己又走进厨房,叮叮当当地做饭了,她觉得嫂子确实有些过分了,十几亩的玉米呢,自己又没生呢,整天要哥不住地伺候着,这家里人都不活了?同样是女人,人家的命怎么就是娘娘的命呢?杏儿在心里悄悄地埋怨着,她不敢在大婶面前说这些,就大婶的那脾气,她不说,事情都不断,要这么一说,家里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吃完了饭,杏儿把厨房里擦洗了一遍,感觉浑身酸痛,想回自己的屋子,但马上又想到大婶:“唉,娘一个人,今晚吃得又不多,被哥嫂气得,我还是陪她睡一晚上,说点宽心的话吧,免得她又胡思乱想,给家里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炕上铺着一张崭新的被子,大婶蹲在炕上,一针一线地缝着,好像她的坏心情丝毫影响不到那均匀的针脚。
杏儿看着大婶疲惫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心痛,做在炕沿边安慰着:“娘,休息吧,累了一天了,哥和嫂子的事您就别放在心上了,我明天让李煜过来帮忙,您趁这个机会好好考验考验他,我绝对会站在娘这一边的。”
大婶放下针线活,坐在杏儿的旁边:“杏儿,你这丫头,就知道哄娘开心么。从你到咱家,我就把你一直视如己出,为这个,你爹还怀疑我呢?说实话,娘还真舍不得把你嫁那么远,要是他对你不好,欺负你,那怎么办?”
杏儿想起自己的童年,竟然激动地抱住大婶:“娘,我谢谢您和爹收留了我,要不是您和爹收留我,也许我早都饿死了。娘,我知道您担心我以后会受李煜的欺负,但是,娘,请您放心,他不会的,如果他敢欺负我,我就休了他。”
看着杏儿一脸的认真,大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再想想亚娃说的那些话,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双手捧起杏儿的脸蛋:“好吧,只要杏儿喜欢,娘就愿意。答应娘,去了不要惦记咱家,嫁过去就是李家的人了,在人家不像在咱家,不能顶撞李煜的父母,要孝顺,像孝顺娘一样孝顺,知道吗?”
大婶的眼睛泛红,说话的嘴唇有些颤抖,那样子,好像杏儿马上就要出嫁似的。
杏儿一把搂过大婶,带着哭腔说:“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夜深了,娘俩一直都没有睡,一个是感激,一个是舍不得。直到鸡叫头遍,两个人才迷迷糊糊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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