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像一只困兽被关在村委会的碳房里,到了晚上,外面风刮得树枝呜呜作响,像一阵阵鸣响的警笛,冷风一阵阵地从碳房那破烂的门缝里刮了进来,高崎卷紧了自己身上单薄的棉衣,蜷缩在碳房的角落里,被一堆碳染成了一个鲜活的碳人,在那里瑟缩着,那样子狼狈至极。《+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村委会的院子里,到了晚上便是空洞洞的,那种空洞并不是会议散去的那份冷清,而是冷风卷着树枝发出的凄凉而恐怖的声音。
建村委会的地方,原是一块坟墓,据说曾经有一场车祸发生在这里,因为集会,拉了一卡车的人,全都死在这里了,后来因无处可葬,便买了李家那块荒废已久的地!
村委会就建在这块坟地的一边,据说,晚上可以看见好多戴着白帽子的人在村委会的院子里哭天喊地的,好像在举办什么丧事,那样子极其悲惨。
高崎是亲眼目睹了那场车祸的人,一卡车戴着白帽子的,老的小的,一股脑从山崖上摔了下去,随后就发现倒扣的车下流出大股鲜红的血,很快,河水就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隐约中还能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高崎几乎傻了,他活了40多,一直不曾相信生命竟然是这样的脆弱,这些失去生命的人,也许在前一秒,他们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去死。
听到人们的传言,他不得不相信,尤其是这样凄厉的夜晚,他更加觉得害怕,高崎觉得自己像个杀手,只要一闭上眼,他似乎就可以看到儿媳妇鲜红的血迹像他铺开
高小亮蹲在自家的椅子上,不住地抽着烟,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在那么一瞬间,他的脸忽然显得很消瘦,突出的颧骨上渗出几分痛苦与悲哀,拉碴的胡子似乎一夜间让他憔悴了好多。
屋子里静得可怕,炕上还铺着李素一针一线补好的那张已经褪了色的淡蓝色的床单,补丁上,针脚匀称而整齐,贴在床单上看不出一丝不平整的痕迹可见李素的针线活做得何等的细致。
高小亮似乎看见了李素蹲在炕上埋着头,额前的一绺头发飘落下来,堵祝糊的半边脸,露出半边洁白的脸和甜甜的酒窝,这会,她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他们清贫的生活,她的微笑依然那样平静,平静得经不起一丝涟漪。
高小亮的眼睛湿润了,原来这是第一次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妻子,当然,他不知道这是幻觉。
他猛扑了过去,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头正好扎在那块补丁上,他嘴里念叨着:“素儿,素儿,你的针线,你的影子,你的微笑以及你给我和儿子的记忆都在,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残忍地丢下我和儿子呢?素儿”
高小亮抱着头,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瞬间那么的无助和迷茫。忽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阔步走到李素的灵位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素儿,哥对不起你,哥答应过你的,要照顾好你跟孩子的,现在却为了钱,把你和孩子丢在家,没想到我那个不是人的爹竟然这么无耻地逼你走上绝路,我真恨,我想杀了他,素儿,杀了他简单,可是娘和儿子怎么办呢?我这辈子对不起你,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的。”
高氏站在门外,胳膊拄在门框上,无助地流着眼泪,自己的儿子自己能不清楚吗?高小亮从小就是个体贴的孩子,每次看到父亲打母亲的时候,他没有能力劝解的时候,就对自己的母亲说:“妈,就算所有人都看不起你,我都会好好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那段时候,绝望的高氏真的想到死,被自己的男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他确实觉得没有活下来的勇气了,但看到可怜的小亮,她又忍了下来,她觉得小亮就是她活着的唯一力量。就这样,年幼的小亮无形中救回了母亲的一条命,这事,只有高氏明白,是小亮给了她活下来的勇气的。
转眼间,高小亮长大了,到了结婚的年龄。有一回,他跟高氏说:“妈,我娶了媳妇,您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可以休息了,我爹他要再欺负你,我就接您跟我过,绝不会让您再受气的。”
高氏激动地,摸着高小亮的头,像是抚摸三岁时的高小亮颤抖地说:“傻儿子,结婚了要好好对你媳妇,只要你们过得好,娘就放心了。”
高小亮当然明白母亲的心,懂事地说:“知道了,娘。”其实,在高小亮的心里,母亲之所以这么说,是不希望高小亮和他爹高崎一样。
高氏听到儿子难过伤心,她的心里像插上了一把匕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又不敢出声,隔着门帘,她似乎看到儿子撕裂流血的心,那一刻,他恨透了高崎,用她的话说,是那个老不死的一直在害,害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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