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目光所及处，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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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说话？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却觉得眼帘益发沉重。
只听林子央问道，“该给他服下那药了吧？”
“是时候了。”
是楼迦羽。
带着不忍的声音，是颜璟之，道，“他又…何其无辜？”
楼迦羽沉默片刻，答道：“这才是保住他性命的上上策。”
“这孩子…”仍存着几分犹豫不决。
林子央迟疑了一下，道：“莫要说你，齐笙，我们都呵护着这孩子，不让他受到伤害。”
颜璟之有些激动：“这对他不公平！”
“公平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楼迦羽似乎一下子说中了要点。
林子央毫不犹豫道：“性命。”
“可……”颜璟之还是犹疑不决。
“你知道的，若是不这样，他会死，齐笙舍得吗？”
“…不舍得。”
“我楼迦羽虽称不上什么好人，却也没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惟一对不起这孩子。我想…待到那时，把他留下来吧。”
楼迦羽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带着几丝柔意，竟如同柳絮纷飞，落入花丛。
“我们愧对他的，补不回来。”
“未彷喜欢他吧？”含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楼迦羽问道。
“喜欢。”
林子央静默了一会，方才吐出这两个字。
颜璟之终是恢复了调侃的语气，“为爱所困，将军情深。”
听得林子央低低的轻笑，“诸君亦如此。”
颜璟之与楼迦羽同时道，“并……”而后又同时顿住
颜璟之继续说道，“非。”
而楼迦羽沉吟半晌，终是未接下去。
林子央又道，“还有二殿下，他亦是…”
颜璟之嗤笑：“小小幼童罢了，又怎懂…”
“他懂。”楼迦羽打断道，“莫小瞧他。”
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拼尽全力，终是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嘴唇微微颤抖着，叫出了声：“楼……”
他们随即便注意到了我。我已没有余力去辨别他们眼中的深意，与我究竟在何地，他们方才说的又是些什么事情。
“你都听到了？”楼迦羽问，实则心中已有定数，转头对颜璟之道，“齐笙，你明白了吗？”
“……对不起，太子殿下。”
林子央将我一把扶起，捏住我的双颊，迫使我的嘴微微张开。颜璟之随即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嘴巴里。
“咽下去罢，你便什么都忘记了。”
我…我不要忘记！
我不要忘记！
我大口喘着气，试图将嘴里的那粒药丸吐出来，却最终顺着喉咙滚了下去，深至腹中。
楼迦羽眸中带着怜惜，“忘了便好。”
怎会想忘！
江边浅酒白衣飘飘，夜中迦羽诡如精魅，李妩媚手捧着近在咫尺的桂花糕似乎还散着香气，闻上去便想大咬一口。
朝时庭前海棠正盛，院后杨柳依依。
这些原是我最珍惜的物事。
我不想忘记。
却无从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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