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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太久。

“张老师。”

到跟前的周泽楷非常规矩地打了招呼。

张益玮的尴尬被这一声打破，立刻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层，转身拍拍周泽楷的肩膀道：“来了啊。哎，我这么多学生中，就你最有出息了。”

张益玮是从首都调任到这里的，在首都的白泽，他本来就是老师，而且资历很高。但是说起这个人，其实还是难免让人唏嘘。以他原本的资历，如果一直踏踏实实干下去，当个部长问题不大，只可惜他早早地就从塔走了出来，然后去白泽当了老师。

并非他有多么淡泊名利，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很想呆在塔里。

可是他很早就开始失感了。

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随着年龄的增大，都会出现失感的现象。哨兵方面，就是五感退化，最后逐渐和普通人别无两样；而向导方面，则是渐渐丧失对情绪的感应能力，直到连共鸣都无法投射——到了最后就完全失感，泯为常人。

一般来说，哨兵向导的失感都会在五十岁之后开始，这个过程很缓慢，大概花上十年，时间才会将这样的天赋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剥离下来。

但是也会有例外，而且这个例外并不算太少见。

有的人三十多，甚至二十多，就开始了失感。至于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现象，大部分人支持的观点是转变不完全，这才导致失感的提前，不过却也没有一个完全的定论。

比如这个张益玮。他就很早就开始了失感，自认为这样下去在塔里面没有前途，就选择了离开。而到现在，十年的时间已经走到了尾声，他才连周泽楷的靠近都没有察觉。

因为严格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哨兵了。

但是当老师这么久，他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更何况他教过像周泽楷这样的学生，这可以说是他的履历上最有重量的一笔，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轮回军区走出来的，所以张益玮才成为了这个分校的校长。

有这些层面上的东西，张益玮在这的五个月，确实挺顺利。当然，最大的原因是轮回塔非常乐意在这些小哨兵的训练中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有过这样一段经历，这些孩子们毕业时，很可能影响到他们选择军区的第一志愿的倾向性。好苗子本来就是争抢的对象。

所以就算职位高如周泽楷、江波涛、方明华，他们也都会轮流每周过来看看，并进行各种互动。军人的世界相对而言单纯很多，力量，是最有力度的一个衡量标准。将最强大的人给这些孩子看，是最直接且最有效的方法。

而现在来到轮回的叶修，简直就是他们的一个为期一年的外挂——别说是江波涛了，随便换一个塔，都得好好用。

当寒暄的对象是周泽楷时，这个寒暄的过程就是黄少天附体，那也没法持续多长时间，所以他们直接奔着正题过去了。就算周泽楷来得晚，可是这样的基本训练，毕竟还是哨兵主导，他立刻就下了场。而叶修在周泽楷和杜明忙碌的时候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注意每一个孩子的情绪并做出适当的评估，根据他们通过不同方法训练时心理的变化在事先制定好的表格上打分，以方便学校针对每一个学生的情况设计出合理的方案——这些叶修都并不陌生。

当然，叶修的工作可不仅是这些。每次过来白泽的人选里面，都有一个需要站上讲台授课，通常是让哨兵去讲讲自己的体会。可惜今天，周泽楷显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让他在操场做出指令很简单，但是要让他站上讲台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需要一个江波涛外挂进行注释。而杜明，小伙子很精神，人也不错，不过也不是长篇大论讲人生感悟的料。

叶修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壮丁身份——更何况正因为身为向导，叶修对哨兵的了解在某些方面甚至更甚于哨兵自己对自身的认知。

“怎么样？”一回到塔，叶修和周泽楷就被江波涛叫去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