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身干净衣服,脸蛋因急促运动变得躁红,淡绿色确良布的衬衣裹着喘息时隆起又稍稍落下的胸部,喇叭裤下摆真有点像喇叭花,深蓝色,包裹着她发育良好圆润的屁股和大腿。
我跟二姐想去,想赶集,看热闹,不想跟白桂花和讨厌的柱子宝子一起吃中午饭,不想出去放牛,牛总是乱跑,我们要跑着才能看住,记得有一次跑着追硬是让牛走丢了,末了牛自己走回家的。牛回去时别人家都吃过晚饭了,我和二姐屁股上因为丢牛的竹条印子正肿得厉害。我和二姐尾随大姐,像跟屁的虫。到江边时,一向慈爱的大姐终于不耐烦,和她的同伴把我和二姐轰堵在渡船外面。两个小丫头片子绝不会给她们带来什么好处,到集上要这要那,一眼看不好再挤丢了,碍事。
大姐在那群色彩艳丽的苗家姑娘里很是显眼。我就突然觉得大姐也变得讨厌,还讨厌她身边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同伴,所以心情沮丧。
大姐乘坐的蓬船缓缓着摆向江水中央,摆渡的是个发须发白的老头,长年累月守着这条水路,从最初的竹筏子,到后来能容几个人的木船,现在他摆得是条配有马达的大船,机器一响,人不用费什么力气船就自动开跑了。
赶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挤满整条大路。别有用心的青年男女穿红戴绿满腹热情,三三两两穿行在人群当中,像急不可耐捕巡猎物果腹的豹子。大姐虽然有着汉苗血缘,可她姓姜,我们的父亲是娶不是招,所以我们三姐妹应该归做汉族。对于这种流传于土苗山寨青年相亲找对象的方式,大姐似乎确实有着比同伴们更多的新奇和欣喜。
人多,姜玲隔着人群四处张望。
路两边的货品琳琅满目,刚采摘不久缀着新鲜泥土的蘑菇,大长条长相粗壮的淮山,晒成干品的酸枣干;从沿海城市运来的衣物,塑料凉鞋;卖小镜子,雪花膏和头花的小摊儿;大长捆堆在一起,女人来月经要用很多的那种灰白剌手的卫生纸;散装的红糖,红纸和孩子裁用来包书皮的牛皮纸。。。。。。小贩的叫卖混合着熙来攘往的人流。
跟大姐同行的姑娘们同样四处张望,却对身边殷勤的小贩和斑斓的货品毫不动容,一双双骨碌碌的眼珠子将目标紧紧锁定在一个又一个青年小伙的脸上。要是哪个俊俏看顺眼了,真要攒上跟前不打个招呼也得想法子引得对方注意。
大姐只顾走路,一下子被谁拽住,纳花布鞋的后跟被一只脚踩住抬不起来。她正想喊什么,回头看,一眼就对视了那个健康结实的苗家青年。那个后来差一点成为我们姐夫的小青年脸上灿烂的笑容散发出阳光一样美好的味道,眼睛写满诚挚和喜悦。那一眼,确实是大姐眼中一道迷人惬意的风景。大姐的心顷刻间怦然而动。
只是后来,大姐的命运无缘跟这个男人发生更为繁复的交集。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苗族青年也不过尔耳。可那时候大姐大概是真的爱他。因为动心,才招惹后来不幸的事。
他眼钩钩注视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大姐,那一刻在他们之间流淌着异样的空气。大姐一下子满脸绯红,一种无以言说的甜蜜和期许在她的血液里蔓延并开始纠结不清。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潮水一样流泻,她迈不开脚下的步,也根本不想离开。如水般的人流涌动着,然后是右肩被谁猛的一撞,大姐的身子顷刻间失去重心,是上天在制造机缘,跟着大姐自然向前倾斜,她用右手抓住对面注视她的苗族小伙,他一把扶住她,大姐的脸涨满红晕,像涂满劣质的胭脂。
不知过了多久,同寨的女伴回头喊她,大姐应着,一把拨开那人径直向前跑了。
“哎,阿妹,你家住哪呀,你叫什么名字”,对方一边跑一边呼喊。
大姐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又害怕又高兴,可腿下却上了发条,她不想跑这么快的。
“瑶寨—姜老师家的阿玲”。旁边的姑娘轰笑着大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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