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无神而茫然,显然是没有想起林子由是何方神圣。下一刻,他被人抓住的手腕便火辣辣地痛,比起练久了剑的酸痛感要强烈得多。练累了剑他便可以抛下不练,让使女跪着给他揉掐按摩,酸痛感很快就会消失,但是这种像是要钻到他骨肉里的刺痛感却没有办法立时缓解。他想要挣脱,但那人的两指像是钢铁铸成的一般,紧紧扣死了他的手腕。
林子沛被沈恪扣住,但林家的长辈们都没有吱声。大房、二房中的人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三房中的林谕知道自己若是开口,只会平添一把火。但那到底是他唯一写上了族谱的儿子,往后分家的时候也是有份的……
林子沛痛得两眼泛起了泪花,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些粗俗尖刻的话,不堪入耳。
沈恪听林子由说同样尖酸刻薄的话时,从不生厌。因为对方哪怕总是嘲笑讽刺他,从头到尾都是盼着他好。不像这个小孩,说出“死”字的时候,是真的巴不得他暴毙当场。
沈恪低笑一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林子沛痛呼一声,林谕终于忍不住道:“子沛到底是个小孩儿,若有得罪了阁下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回头我自会严加管教。”
“小孩儿?”沈恪低头看着那稚嫩却写满了仇恨的面庞,问道,“他是个小孩儿,所以做错了事就都可以原谅么?”
“凭什么?”
根本无关是非,只是亲疏有别。
这样也很好……至少这样他不用再犹豫。
在场众人中,没有一个人能比林子由和他更亲密,那么,他自然可以为了林子由,对这些人做出一些也许不那么好的事。
沈恪盯着林子沛的眼睛,冷冷道:“你说,凭什么?”
林子沛被吓得噤声,愣了许久才摇了摇头。他虽然娇生惯养,但也继承了林家人趋利避害的直觉。如果他再说错了什么,这个人真的会杀了他也说不定!
沈恪这两个“凭什么”是在为林子由抱不平,在场的林家人或许没听懂,或许听懂了,也会装作不懂。既然林家主事已经做出了向剑池让步的决定,那么在情势没有急剧恶化之前,他们需要的也只有顺从。一方的筹码是名闻天下的剑修宗门的无止境的追杀,另一方的筹码……目前是被破宅的屈辱,以及三房一个小辈的性命,他们还承受得起。
从某种角度上看,沈恪还是高估了林家人。就连林子沛的亲生父亲林谕出言回护他,考虑更多的也是分家时小孩能给他带来的利益。在被沈恪犀利如剑的目光扫过之后,他便不再出声。比起那份绝不算少的家产,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
林子沛说到底只是个小孩,表面上不管有多嚣张跋扈,在被旁人欺负又发现自己无力反抗的时候,还是会习惯向长辈求救。他红着一双眼,蠕动着嘴唇,小声向偏厅中的亲人求救。戴着貂裘帽的是他的父亲,虽然不常和他们娘俩呆在一块,但在他病重的时候也会关切地赶回来,在他的床头一守就是一夜。穿着月蓝色长袍的是他的二伯,逢年过年送来的小玩意儿,都轻巧讨喜,很合他的胃口。坐在中间的是他的大伯,他偷着练剑被娘亲发现锁在了静室,就是大伯把他放了出来,说林家子弟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他也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关心和照顾,并非是出于亲情,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指望着他们的和蔼面容不完全是作假的了。
他怕激怒了那个面色阴冷的青年,所以把声音放得很轻,但确信坐的不远的几位长辈肯定是听到了的。
然而没有一个人为他求情。
林谕放下茶杯,林子沛感激地望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他不过是伸手扶了扶并没有歪掉的貂皮帽,很快又缩回手,去捧那杯像是永远也喝不完的茶。
林子沛在绝望之中想起了林子由是谁。
因为这相差无几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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