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失声道:“黑……”
那人将舱室壁上的油灯点亮,熄了自己手中的火折子,拍开沈恪的手,道:“嘿什么嘿。”
“黑黑。”沈恪摆脱了初见面的震惊,喊出了让对方非常头疼的名字,“怎么是你。”
此人姓郑名玄朗,因面黑似炭,熟识的人都称他为郑黑,像沈恪这样更熟一些的,便爱省去了姓,直唤黑黑。
真要算起来,沈恪与他相识比林子由还要早。三人一起过过醉生梦死的日子,他和林子由还会拌两句嘴,和郑黑却是真正的臭味相投,一句带冲的话都没说过。可惜后来这人不愿跟着两个没志向的剑修瞎混,立志要自己寻遍大陆芳丛,趁着个月黑风高的天,卷了三人的细软跑了。
他这一举的直接后果是,沈恪和林子由两人连吭了半个月的馒头。是以后来他的大作《寻芳谱》卖遍了大江南北,沈恪和林子由这种花丛老手,也不愿翻开看上一页。
郑玄朗抹了把黑脸,文绉绉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在下与君一别数年……”
此人在变成个混子之前,据说也考过功名,有个秀才的名头傍身。后来不知怎的,许是嫌弃小地方没什么漂亮姑娘,跑下了私塾和一私塾学生,和沈恪等人混到了一块儿。
沈恪懒得搭理他。这人是绝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打他的主意的,更不会是什么追杀者。方才船头那一震来得蹊跷,萧道鸾又迟迟没有露面,他还是出去看看为妥。
郑玄朗拉住他,说话好歹少了些学究气:“外面正打得欢,你此时出去,不妥,不妥。”
沈恪甩开他的胳膊。以前他的力气不如黑脸汉子大,毕竟对方是身长八尺的壮汉,一声腱子肉没白长,但现在他用些巧劲,甩开对方的动作简直不花力气。
“我相好的在外头,你说我要不要出去?”和郑玄朗说话若是客气了,对方便会百倍客气回来,到时候两人你一句君安我一句无恙,不知能唠叨上多久,还是单刀直入来得有效。
郑玄朗一愣,随即写书的毛病又犯了,从怀中摸出支墨有些干了的毛笔,伸舌舔了舔润湿,道:“你相好的样貌如何?可有七品?若有七品,便值得我一画……”
署名兰陵欣欣子的《寻芳谱》中,依着灵剑的品阶,将天下女子也分为了九品。自七品至九品为上品,也只有上品的女子才能在《寻芳谱》中占得两三句评语。
因着这本书被奉为浪荡子、江湖客的必读之书,多少世家千金,宗门女徒,都盼着能忝列其中,可惜黑脸汉子性子极傲,眼光又极高,多年来愣是陆陆续续只出了三卷本。
他开口便给沈恪的所谓相好定了个七品,算是对老友的审美表示了肯定,奈何沈恪不领这个情。
郑玄朗被沈恪推了个踉跄,依旧不急不躁的。他的性子天生比较慢,读了些古书之后就更急不起来,哪怕自己出于满腔好意拉了老友避祸还被嫌弃,他也没恶言相向。
两人相交多年也没争吵过一次,多半还是黑黑的功劳。
小舱室没有木门,只挂了到黑布帘子。沈恪之前就站在帘子外边,被郑玄朗一拉就拉了进来。如今要走出去,也只是一掀帘子的工夫。
郑玄朗在他身后道:“圣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沈恪不自觉抬手捂住了耳朵。
他还没走出舱室,黑布帘子又被人拉开。来人没说一句话,沈恪已从身形上分辨出那是萧道鸾。
一声血腥味让沈恪登时就急了。他与萧道鸾不过分开那么会儿工夫,对方就又受了伤?
萧道鸾握住沈恪的手,简单道:“船上有埋伏,人被我杀了。”
沈恪将他拉到烛台旁边,用袖子擦去墨剑上还未干的血迹。萧道鸾靠在舱壁上歇息,闭上了双眼,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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