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样简单料理放到桌上,摆好餐具青空才发觉自己还没换鞋,木门也没关好。又去换鞋、关门、洗手,才坐回餐桌。两人一贯安静地用餐,偶尔谈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简直,像极日常的晚餐一样。青空用叉子卷住意面沾点酱汁送入口中。结束忙碌的一天,纱织回到住所,自己稍微热一下菜两人一起进餐,然后洗澡,看一阵书纱织处理工作,之后一起躺到床上去——这样平平凡凡又岁月静好的日子。可惜不是。青空看着对面专注又优雅地用餐的纱织,心里像有块镜子,突然无比清晰地知道,眼前不过是过去那些美好时光的尾巴或余温一样的东西——如今两人这么謹慎地尽可能延长著,这样地小心翼翼,不敢道破,因为眼见着就要破碎幻灭。
「听人说,道别的话要尽早说。」青空突然冒出来一句,分明地听到心里那块镜子啪嗒碎裂的声音。「因为晚了,可能就无法好好说出口。」
纱织沉默著,原本举杯喝水的动作停顿了下,终于还是继续送到唇边,饮了一口。
「谁说,我是来道别的?」她缓缓地说。
「难道不是吗?」青空盯着她,看她低眉,眼帘半拢。如果可以,她愿意唸一万次主祷文或抄写百遍金刚经,换取这一次猜错。如果可以。青空紧紧看着纱织。手中的刀叉握得发烫。
「傍晚。就在两个小时前,我跟前夫见了次面。」纱织又沉默了一阵,盯着手中的白色瓷杯,斟酌著字句的重量那样慢慢开口。说完,轻叹口气,像是完成了最难的一部份。
来了。青空闭上眼,感觉绝望感浪一样一股一股拍打上来。從一进门她便有说种不上来的忐忑。纱织的神情不像是事情已经有了转机或问题得到解决,像她后来说的,状况已经糟得不能再糟,如果是这样,怎么抽得出时间来找她?诉苦吗?寻求安慰?还是来找她帮忙?又或者有什么涉及到她的不得不当面谈的事?纱织的若无其事,纱织的顾左右而言其他,抓住过往的尾巴紧紧不放的姿态。青空突然一下明白过来,推门见到纱织的那一瞬间,猛地涌上来的原来是不舍。舍不得放手,舍不得就这样道离别。
「听我说好么?」纱织有些着急地伸过手来,握住青空的手掌,忍不住,又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将她的身子拥入怀中。
「听我说。」纱织一下下抚摸著青空的脸,俯下身吻在她的额上,眉上。又轻又柔,像初绽放带着朝露的花瓣。最后吻落在她唇上,摩挲著,轻轻咬吮。青空睁着眼睛,看见纱织侧脸上长长的睫毛颤动,好一会终于慢慢阖上了眼。
「我不是来道别的。听见了吗?」纱织蹲下来,安慰孩子一样地轻声说。「我永远、永远不会主动跟你道别。」
青空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突然咧开嘴真如孩子般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来。眉眼里欢喜的、信赖的,全都是笑。
纱织看着,却楞楞地流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寫到這,突然替青空一陣心酸。
喜歡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其實就是將傷害自己的利刃交到對方手上,有心或者無意地,都可能劃上傷口,血淋淋,卻無奈何,也無可收回。漫不經心的青空,孤獨又冷漠的青空,就這麼回不去了——一如當初她自己預見到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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