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多想,寒著脸就伸出手,冷叔便将手机交到她手上。而那个人,一如既往地沉默,以为不言语就能将情绪都掩盖在泥土下腐朽发烂分解然后消失吗?该死。纱织有股狠狠掐死日思夜想的那人,再用尽力气吻住她嘴唇将她唤回来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压下火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苦苦安慰自己,至少是知道了下落,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大半。为此纱织诚心诚意地感激这个信里多次提及的冷叔。幸运的是,冷叔似乎也接受她身为溯恩身边人的事实。
「会在澳门留多久?」冷叔的普通话生硬且带着浓厚粤腔,总是尽量简短。
「时间太赶,只能办到过境签,明早飞机到泰国,再转机回去。」
「辛苦。」
「不会。」纱织笑着摇头。「倒是下周还要来叨扰冷叔,麻烦您确认探视时间后告知我一声好么?」说著递上有自己私人号码的名片。
冷叔接过名片,目光在小小卡片上一扫,转身入了偏厅,不一会出来,手上多了串钥匙。「溯恩母亲留下的东西,我大都给了她,只有这一套老公寓暂时替她保管着。现在交给你,以后来也有个去处。」
纱织点点头,伸手接过钥匙,也不再说一起午餐之类的客套话,她实在是有些累了。刘溯恩三个字像一个开启秘密盒子的密码,一下子翻出太多过往,当中的情感爱恨又太过浓烈,压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也是这个名字,一下子拨开眼前的水雾,让原本毫无方向的胡乱寻找突然间线索清晰——她甚至不需仰仗私家侦探,上网搜索了下刘溯恩、入狱两个关键词,网页上密麻麻出现五千多个搜索结果,大多是些新闻报道,将前尘近况、提堂结案说了个大概,负责溯恩案子的是当地的著名律师,顺着这条线她又找到冷叔,然后办签证、订机票,匆忙搭上早班机赴约。这么紧赶慢赶,昨晚还是一夜不能入睡。以至于一坐上冷叔下属的车,困意便汹涌袭来,压得她头脑沉重四肢僵硬。
「到啦。」小轿车行驶了一小会,在一栋旧式唐楼前停下,高大男子告诉纱织楼下铁闸的密码和公寓门号,顺带告知她一个手机号码,说是在本地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他,然后一踩油门扬尘而去,留下纱织提着她小小行李包。
这就是那人自小长大的地方。纱织抬起头来数到第三层,统一的绿漆老式窗台,左边养满了绿萝薄荷蔷薇盆栽一片青葱,另一边却光秃秃的。以那人不管不顾的性格估计是住在右边公寓吧。想起她,纱织莫名笑了。知道了她的真实姓名,纱织心里却还是不惯改口,于是每每想到,便用「那人」替代,像一种含糊暧昧又亲暱的符号。
用密码开了铁闸,一层层楼梯走上去,一层三户,她的住所果然在右手边。
开了防盗门和木门进去,纱织环视一圈简单的、小小的公寓。两室一厅,开放式厨房,面积不大但因为家具陈设极简约,便显得空旷。料理台上只薄薄一层灰,看来是雇了人人定期来打扫。纱织一一打开入墙式橱柜,果然除了少量碟盘只有一整箱泡面,翻开纸箱看一眼,又晃晃旁边的煤气罐,打开压力闸,煤气灶也还能用。将来若经常过来,还是要好好添置厨具才行。纱织在心里盘算著,同时提醒自己去办一个港澳通行电子签。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并列的房间门口,房门都开着,左边小一些的是书房,里头靠墙排列著三个与天花板等高的大书架,靠窗一面放著一张实木书桌,桌上一盏小台灯。另一个房间是卧室,纱织走了进去,将覆蓋住床的白色防尘布一掀,阳光下扬起一阵细灰。
将窗户打开通风,窗外就是刚刚楼下看上来的光秃秃的窗台。打开衣柜,里头都是秋冬款的长袖衬衣和长裤,她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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